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竟在短短瞬息间彻底扭转,林浅柔心中简直恨得发狂!
事情分明是按着她预设的方向一步步发展下去的,明明只差一步,她便能将柳沐倾这个贱人彻底踩在脚下了,怎么偏生就出了这样的岔子!
柳沐倾那个贱人怎地就那么不凑巧地打翻了胭脂盒子!
陈轩飞的脸色同样难看之极,这满地的胭脂粉便如同一个个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打得他脸色忽青忽白,十分精彩。
却是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众人寻声看去,便见一身玄色长袍的承瑄王正一步步走进来。
“堂堂武安侯府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伙同舅家表哥,当众污蔑嫂嫂清誉,欲要置人于死地,”顾廷墨步子走得极慢,声音也带着几分轻慢,“饶是本王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瞧见如此蛇蝎心肠之人,实在叫人佩服。”
林浅柔原本只是惊怒难堪,此时听得承瑄王这番话,所有的情绪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承瑄王的嚣张跋扈京城无人不知,加之忆起前次长公主府上之事,林浅柔一张小脸吓得煞白,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唇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陈轩飞也没好到哪里去,早已被吓得趴伏在地,不敢动弹。
柳沐倾则微微垂眸,心中有些纳闷,她与这承瑄王莫不是真有些缘分在身上?竟然这么巧又撞见了。
就在这时,雀七已经飞回窗台,身后还跟着不少鸟雀,怕是这附近的鸟儿都被它喊来了:“姑娘,承瑄王比你来的还要早些,就在您隔壁雅间。”
“姑娘,可要我们去拉他们一身鸟屎,替姑娘出一口恶气?”
柳沐倾颇感震惊地扫了雀七一眼,这小东西看着可可爱爱的,竟连这么损的主意都想得出,这可真是……妙啊!
只可惜眼下承瑄王都来了,想来是轮不到雀儿们出场了。
柳沐倾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顾廷墨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柳沐倾身上移开,随即低头俯视着林浅柔二人道:“二位方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地这会子又不言语了?”
林浅柔这才如梦初醒,边磕着头,边战战兢兢地道:“臣女见过承瑄王,此事……此事并非如此,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顾廷墨轻嗤一声,语气玩味,“你这话是在说本王有意偏袒世子夫人?”
“臣女不敢!”林浅柔吓得浑身直哆嗦。
顾廷墨找了张椅子坐下,施施然道:“本王在隔壁雅间待了许久,又恰好耳力过人,将此处发生之事听了个清楚明白,如此,你可还要继续狡辩?”
这下林浅柔彻底瘫软在了地上,浑身直往外冒冷汗。
陈轩飞也知情形不妙,但若他再不分辩一二,今日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思及此处,陈轩飞咬了咬牙,带着明显的谄媚开了口:“草民陈轩飞,见过王爷。
王爷,此事毕竟是武安侯府的家事,又事关女子清誉,若王爷贸然插手,只怕反倒对世子夫人不利,还请王爷三思。”
林浅柔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开口保证:“王爷,臣女已经知错,待回府后,定然好好向嫂嫂赔罪,求得她的原谅,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说着,她又回头看向柳沐倾,带着几分哀求道:“嫂嫂,我真的已经知错了,求你看在与大哥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只要柳沐倾肯开口为自己求情,纵然承瑄王再如何跋扈,也管不了旁人的家事。
然而没等柳沐倾开口,顾廷墨已经先一步道:“家事?本王若未记错,本朝律法第十条有言,侮辱女子清白,可视其情节严重进行处罚,少则罚银,重则关押入狱。
怎么,侯府大小姐是要同我朝律法作对,还是要同皇室作对?”
柳沐倾原本还有些遗憾今日被承瑄王抢了风头,没有发挥空间,细听这番话后,心中才略微有些惊讶。
要知道顾廷墨在外口碑极差,是个不学无术,整日只知吃喝享乐,且性情乖张、喜怒无常的主儿,如今瞧着,倒似有些不符。
再者,她与此人非亲非故,也并不相熟,这人却不止一次帮自己说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难不成是看上了她这一身皮相?
也不应该,王爷高高在上,皇权在身,身边又岂会缺女人?
那便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如此说来,承瑄王倒是个正义之士。
林浅柔心中大骇,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王爷,臣女不敢,武安侯府一向敬重皇室,绝无二心,还请王爷明鉴!”
顾廷墨对此无动于衷,只问道:“你二人可还有何要狡辩的?”
林浅柔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陈轩飞也再不敢言语。
“既你二人皆无话可说,那便来说说处罚一事,”顾廷墨像是随口就来,直接给二人定了罪,
“陈轩飞当众污蔑侯府世子夫人,理应送官处置。不过,既然本王来了,那便由本王亲自定夺,三全,将此人拖出去杖责五十,再将腿打断,丢出去。”
陈轩飞听闻吓得直接瘫倒在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