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渝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我去找府医来瞧瞧,这日日不吃饭,断不是长久之计。”
楚韵儿还未来得及开口挽留,便瞧见三全递了一封书信给林霄渝。
林霄渝绷着一张脸,打开信仔细瞧了又瞧,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楚韵儿顾不得身子难受,起身往林霄渝身上贴了贴:“世子,可是有何要事?”
林霄渝本能地将书信往身后一藏:“无事。”
楚韵儿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她与世子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莫不是因为有了这孩子,他们不能亲近,世子便动了旁的心思?
林霄渝扶着楚韵儿坐下:“韵儿,你多吃些东西,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咱们得第一个孩子,我还有事,需出府一趟。”
说完,便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楚韵儿瞧着这满桌子的菜,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世子莫不是真变心了?
林霄渝出了武安侯府,骑上马便直奔北方城郊而去。
若要抵达郊外,必得路过繁华热闹的京城北街。
眼下正值晌午,北街更是人来人往,如此一来,林霄渝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林霄渝略有些急躁,又不敢纵马疾驰,只能冷着脸慢慢往前行!
却是此时,不知从哪儿突然飞出几只鸟雀,直愣愣往林霄渝身上飞去。
林霄渝本就烦躁,挥手想将鸟雀挥开,只是那鸟雀似是着了魔一般,死死盘旋在他周身,甚至还想凑上来啄他的眼。
林霄渝挥舞着手臂,一时被遮挡了视线,下意识夹了夹马腹,马儿登时加快了速度,往前冲去。
仿佛巧合一般,一个人影突地从旁边的铺子里闪过,直冲对面马路跑去,正巧与林霄渝撞了个对着。
等林霄渝看清前方,猛地收紧缰绳,已然是迟了。
那人被撞出几米远,随之重重摔倒在地上。
林霄渝一张脸难看得紧,匆忙下马查看对方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林霄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人瘫倒在地,嘴角渗出大片血迹,人已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这一幕,四周围观的人群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那马怎突地跑那般快?又将人撞出这么远,保不准真就死了。”
林霄渝急火攻心,都怪那几只该死的鸟雀,这才让他酿出这般祸事,眼下可如何是好?
“你,是你撞死了我大哥,是你!”
街角处跑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跑到男子面前边大哭哭,边指着林霄渝大骂:“你害死了和我相依为命的大哥,我要报官!我要让你偿命!”
林霄渝的脸色愈发铁青,他也未曾料想事情竟会变成眼下这般。
若这人真要报官,可如何是好?
被这姑娘一喊,周遭围观的人也是情绪高涨,纷纷指责林霄渝骑马不长眼,无端害了一条人命。
林霄渝哑口无言,难不成他要将这罪行归结在几只鸟雀身上吗?
可纵然他将真相说出,只怕也无人会信。
“姑娘,我乃武安侯府世子,方才……方才是他突然跑出来,我也及时勒马,只是……”林霄渝硬着头皮辩解。
那姑娘哭得眼睛通红:“我大哥已经死了,你竟还在为自己找说辞,你还是人吗?”
林霄渝烦躁不安,也没了耐心,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瞧着二人穿着也只是寻常人。
在战场上,他不知杀过多少人,又岂会在意这多出的一条?
他干脆站起身来:“我已说了,此事乃是你兄长行事莽撞所致,与我无关,你莫要血口喷人!”
那姑娘一听,瞬间怒火中烧,她猩红着双眼直勾勾盯着林霄渝:“分明是你当街纵马,才踩死了路人!你不想着如何赎罪,竟还一味将罪责推给被你害死的无辜之人,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难道武安侯府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今日你害死我大哥,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我大哥讨回公道!”
说着,她用力抹一把眼泪,转头看向周遭路人:“方才是何情形,诸位也都瞧见了,还望到了京兆府,诸位能为小女子做证,将这权势滔天、罔顾王法的恶人绳之以法!”
这下林霄渝是真有些慌了,恨不得上前一拳打死这个女人,若是此事闹到了京兆府,还如何收场?
就在林霄渝神色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世子,这是出了何事?”
林霄渝抬眸看去,便见柳沐倾被下人扶着正走下马车。
他本就无计可施,这又被柳沐倾撞个正着,他只觉无比丢人。
柳沐倾一步步走近,神色间像是十分担忧:“我方才在马车上听闻武安侯府世子当街纵马,踩死了人,还以为是弄错了,没想到竟真是世子。”
林霄渝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咬着后槽牙道:“那是旁人胡说八道,我并未当街纵马!”
那姑娘愤愤不平地道:“分明就是这人骑马行得太快,才踩死了我大哥,周遭人都是看到了的,可由不得你抵赖!”
周遭人纷纷点头附和。
柳沐倾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