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偷偷看了眼陈氏气到扭曲的脸,继续倾情演出:“母亲,儿媳为侯府分忧,为世子分忧,皆是儿媳分内之事,又岂是为了收买人心?只要侯府能安安稳稳,只要世子能顺遂无忧,那儿媳便无怨无悔!”
林霄渝原本便十分感激柳沐倾,此时听她事事处处皆是为自己考虑,一颗心更是如化了一般,眸中柔情似水,看的柳沐倾差点出戏。
这渣男的真情可真是廉价,简直令人作呕!
林霄渝忍着胸口的剧痛,声音无限温柔:“沐倾,还是你最为体贴为夫。”
柳沐倾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能别过脸假装娇羞。
林霄渝又转头看向陈氏,十分不认同地道:“母亲,沐倾为儿子殚精竭力,不惜将自己的嫁妆尽数变卖,母亲万不可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忘恩负义?这大逆不道的话,他是如何能说得出口?
陈氏在一旁都快气晕了,却又不能在此时训斥儿子,以免真叫柳沐倾奸计得逞,让他们母子离心。
她深吸一口气,沉着脸道:“霄渝,母亲已遣人去请府医过来,你快些坐下,先缓一缓。”
待府医前来查探一番后,才得知林霄渝竟被林舟踹断了两根肋骨。
柳沐倾一听,心中顿时一阵窃喜,肋骨断了,世子当可以安稳休养数月,莫再生出那些龌龊心思了。
但表面上她还是尽职尽责地装出关心的模样来:“父亲下手竟如此重,这可如何是好?”
陈氏则是心疼得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会子是更加心如刀绞,整个人狼狈又憔悴。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楚韵儿焦急的声音:“世子,世子……”
见救星来了,柳沐倾终是松了口气:“母亲,楚姨娘怀有身孕,儿媳在此怕是要惹楚姨娘不悦,若是再动了胎气,那便是儿媳的不是了。”
柳沐倾说罢,起身便要离开,林霄渝却一把拽住柳沐倾的衣袖:“沐倾不必如此忧心,韵儿不似你说的那般胡搅蛮缠,想来你们多担待对方,定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好姐妹?
柳沐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也敢跟自己以姐妹相称?
这死渣男的脑回路还真是够渣的!
柳沐倾耐着性子将衣袖拽了出来:“世子,还是由楚姨娘照看你吧。楚姨娘若是身子不便,那便让秋姨娘过来,若说是姐妹同心,定然是楚姨娘与秋姨娘情同姐妹,妾身便不在此打扰了。”
说完这话,柳沐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松涛苑,即便是正面碰上眼含泪光的楚韵儿,柳沐倾也没给半分回应。
见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楚韵儿心中含恨。
但她很快收敛起心思,换上一副万分关切的模样,进了屋。
回到悦兰苑,柳沐倾赶紧将手中的帕子扔得老远,那上面还残留着林霄渝的血迹,要不得了。
今日这出戏虽然精彩,却也耗费了柳沐倾不少精力,这会子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梅霜体贴地将夜宵摆上:“少夫人,听说今日松涛苑可是热闹非凡,整个侯府都听到了动静。”
柳沐倾一边尝着点心,一边轻笑着点头:“确实是热闹。”
吃了些点心后,柳沐倾简单洗漱一番,便歇下了。
这一觉睡得极踏实,直到第二日近晌午,柳沐倾才在鸟雀们叽叽喳喳的叫唤声中缓缓醒来。
“姑娘姑娘,衙门那边总算是贴了告示出来!”
柳沐倾迷迷糊糊醒来,先确定了屋中没有旁人,才打着哈欠问道:“那告示上写了什么?”
“正是关于刘妈妈的!如今大理寺已经有了实打实的证据,这位刘妈妈确是从那道姑手上买了害人性命的毒药,如今人已被打了个半死,说是三日后便要流放了。”雀二激动地叫着。
柳沐倾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刘妈妈虽得了惩罚,可陈氏却并未被牵扯在内,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实在可惜。
在这个世道,有权有势当真是好,出了事便将替罪羊抛出去,正主落得个逍遥快活,好不自在。
柳沐倾的心往下沉了沉,随即问道:“那道姑如何了?”
“听闻那道姑身上挂着数十条人命官司,大理寺也不敢轻易结案,如今正在调查中呢。不过她这般歹毒,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柳沐倾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都帮着大理寺将物证找到了,竟还不足以结案,可见这其中怕是牵扯了不少权贵。
正想着,就听雀二晃着小脑袋哀叹道:“姑娘可是没瞧见,那张家夫妇还是日日去大理寺击鼓鸣冤,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可惜到如今尚未有结果,实在是可怜!”
雀二口中的张家夫妇,正是最早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告发道姑卖药害人的那两人。
说起这二人,柳沐倾还难免有些唏嘘。
这张家夫妇曾有个女儿,一家三口虽只是寻常百姓,但过得也算其乐融融。
奈何张家女儿十六岁那年,被一户有钱人家的少爷瞧上了,用了些手段收进府做了小妾。
刚入府时,这姑娘还颇受宠爱,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坏。
只是日子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