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雀十将有关承瑄王的消息带回来,柳沐轻便一直让鸟雀盯着那边,故而宫中发生之事都还未传到晋幽王耳中呢,柳沐倾这边却是已经得了消息。
听闻皇帝将此事交由大理寺丞查办,柳沐倾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大理寺丞……
柳沐倾虽不甚了解朝事,但多少也从鸟雀们口中得知一些,据闻史家与晋幽王府暗中往来密切,而大理寺丞史政然正是史家长房三子。
皇帝有此安排,显然是早已知晓此事。
如此看来,这皇帝还真是只老狐狸,偏心得很,也狡猾得很。
不过转念一想,大理寺丞不正是大理寺少卿卓文远的部下吗?
如此一来,怕是那位的心思全都要白费了。
如此一来,她欠承瑄王的恩情便可还清了。
自此之后,他二人便算是扯平了,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最好是再无瓜葛。
打定主意,柳沐倾便开始亲自磨墨,然后奋笔疾书。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落了笔,看着信上歪七扭八颇有她独特风格的字迹,柳沐倾心中甚至满意。
“雀二,这封信十分重要,你务必趁着夜深人静时,亲自送至大理寺少卿卓文远的书房桌案,并看到他亲自将信打开再回来。”
雀二挺起胸膛:“雀二送出的信,还没有出过岔子的,姑娘放心便是。”
等雀二顺利将信送至卓文远手中,晋幽王也终于得知了消息。
晋幽王府书房中。
顾景书面色阴沉地将一封密函投入炭盆中,声音同样阴冷:“本王倒真是小瞧了这位好兄长,竟能叫那背主之人反咬本王一口,实在是了得。”
站在下手的一个幕僚斟酌着开口道:“依属下看,此事未必是承瑄王所为,或许是那李四见事情败露,为了活命,才将实情和盘托出。”
另一位幕僚也附和道:“承瑄王向来不学无术,以他的谋略,绝不可能发现王爷的计策,更遑论是将计就计了。”
顾景书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御史台周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此事应当只是巧合,那位周大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当初王爷也曾拉拢于他,但始终没有成功,想来他也绝不可能站在承瑄王那边。”
顾景书微微放下心来,心中却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却听那幕僚又开口道:“此事圣上既已交由大理寺丞查办,王爷尽可放心。”
在场众人皆知,史家乃是晋幽王一派的。
听闻此话,顾景书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不管过程中有何波折,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便不必在意。
正在此时,突然有下人急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王爷,关押李四家人的院子是为何突然走水,如今火势太大,已然救不了了。”
一个幕僚急急问道:“院里的人呢?可救出来了?”
下人如实答道:“守门的人发现时,院子里已经起火了,里头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出来。”
顾景书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火倒是起得极妙,这一家人正可以去底下团聚了。”
也省得他再多费力气处置这三人了。
关着李家三口人的院子火势起得确实极大,却不知在距离这处院子约莫两三里的岔道上,有一辆马车悄无声息驶向了城门。
又过了一个时辰,顾廷墨得知李家三人已然顺利出城。
而此时,他刚听完暗卫汇报的另一件事。
“武安侯府少夫人已给大理寺少卿卓大人去了封书信,想来正是与今日之事有关。”
“确定吗?”顾廷墨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虽不能完全确定,但十之有九。”暗卫答得十分谨慎,但从他口中说出这话,已然算是得到了确定答案。
顾廷墨的心头莫名引起几分悸动,说不清,道不明。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稳:“本王知晓了,你且继续盯着。”
“那大理寺那边……”暗卫请示。
“随她去吧。”既然她想凑这个热闹,那便由着她玩吧。
三日后。
勤政殿内,大理寺丞史政然将一纸奏折,及一个装有证据的盒子呈给了宸德帝。
“启禀圣上,此案已经查明,还请圣上过目。”
宸德帝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史政然,叫内侍将折子先呈上来。
在场的还有与此案有关的承瑄王、晋幽王两位王爷,以及御史台的两位大人。
顾景书嘴角勾起,面上看着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十分刻薄:“三哥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勤政殿来?以三哥的做派,理应在醉春楼风流快活才是。”
顾廷墨懒散一笑:“四弟竟也知晓醉春楼,想来是没少去,四弟觉得那花魁春莺姑娘如何?”
顾景书神色一冷,仿佛受了折辱一般:“父皇面前,三哥怎可胡言乱语,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顾廷墨很不认同地摇摇头:“分明是四弟先提起醉春楼,莫不是四弟仗着父皇宠爱,便可在这勤政殿里胡言乱语?”
顾景书有些气急败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