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德帝又怎会不知顾廷墨的目的,本以为史政然能将此事办妥,他才宣了这许多人来做个见证。
现在倒好,殿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有顾廷墨这般推波助澜,若是不严惩景书,只怕这些朝中大臣又要借此大做文章。
这不,御史台周大人已然开了口:“陛下,此事虽关系到皇室威严,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若不严加惩治,以儆效尤,只怕难以服众。”
宸德帝叹了口气,罢了,权当给他个教训:“晋幽王残害无辜,谋害亲兄,理当重罚,便罚俸禄一年,命其禁足王府三月,众卿可有异议?”
这惩罚不轻不重,倒也说得过去,众人纷纷道:“陛下圣明!”
顾景书青白着脸色跪地领罚:“儿臣定当认真思过,绝不再犯。”
待人群散去,顾廷墨从顾景书身旁经过,故意旧事重提:“此番为着这么件小事,竟是叫三哥少去了次醉春楼,着实是可惜!”
顾景书一张脸铁青:“三哥若是想去,出了宫再去不迟。”
“四弟所言极是,毕竟被罚禁足的又不是我,我自是哪里都去得的,”顾廷墨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瞥了眼还跪在一旁的史政然,“不过为兄还有一事十分好奇,不知四弟以为这遭下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一提起史政然,顾景书立时青筋暴起,恨不能当场砍了这背主的狗奴才。
顾廷墨朗笑两声,不再理会气得眼睛发红的顾景书,径直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三全已等候许久:“王爷,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
“去春山酒楼。”
“好嘞!”三全一扬马鞭,马车直奔春山酒楼。
春山酒楼,正值晌午,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突然,一楼大厅内,一中年男子一把将面前的饭菜掀翻在地,接着便捂着肚子,表情极其痛苦地喊了起来。
“哎呦!我肚子好疼!定然是这饭菜有问题!”
众人循声望去,纷纷放下了手中碗筷,不敢继续用膳。
正在二楼雅间欣赏窗外风景的柳沐倾闻声望去,却并未觉得惊慌意外,反而被那人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店掌柜和几个小二哥纷纷赶来,只见那人瘫在地上,一边发出些痛苦的声音,一边扭曲着打滚:“你们掌柜的呢,这菜有问题!”
店掌柜上前一步,态度温和有礼:“小店经营已有数十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客人说菜有问题,客官还请稍安勿躁,先歇息片刻,伙计已前去请大夫了。”
那男子丝毫没有退步,反而愈发嚣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开黑店,今日我便要去报官,好好查一查你这黑店!”
店掌柜本想将那男子拉起,却听楼梯口传来一个清泠泠的声音:“报官自然是要报官的,只是眼下还是先帮这位……”
柳沐倾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番,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这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男子:“帮这位壮汉诊治一番。大夫马上就到,若公子真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好及时救治。”
那男子张牙舞爪地继续囔囔,柳沐倾也没管他,只走到掌柜身旁,低声细语些什么。
掌柜原本还奇怪这姑娘为何要主动掺和进来,等听完后,立刻对其肃然起敬,态度都恭敬了几分。
掌柜点点头,转身吩咐几个店小二将散落在地上的几盘饭菜一一拾了起来,又派人去请了官府的人来。
正此时,去请大夫的伙计回来了,只是神色间有些古怪:“掌柜的,大夫请来了。”
他刚出了门才走几步,便迎面遇上了这位老大夫,仿佛这人是专门在那处等他似的。
柳沐倾看了眼站在那大夫身后的梅霜,冲着她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这大夫是她名下医馆里最有名气,也是医术最高明的一位,请他亲自来此诊治,柳沐倾十分放心。
梅霜得了赞赏,瞬间挺直了腰板。
掌柜引着大夫走到那闹事男子跟前:“麻烦大夫给这位公子瞧瞧,可是真吃坏了肚子?”
那男子的态度十分抵触:“我不管,我就是在你们店里吃坏了肚子,哎哟,疼死我了,你别碰我,别碰我!”
大夫年纪本就大了,被那男子这么一闹,根本下不去手。
掌柜见状,直接唤来几个伙计,硬生生将那男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男子扯着嗓子吆喝:“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快放开我,老子要去告你们草菅人命!”
周遭却无人理会他的闹腾。
老大夫说了声“得罪了”,便开始把脉。
周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在等着此事有个定论。
有几位看客已是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瞧着十分面生,我隔几日便要来这春山酒楼小酌几杯,却从未见过此人。”
站在旁边的酒楼伙计听了,立刻附和道:“客官好眼力,我在这酒楼呆了好几个年头了,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位大哥。”
柳沐倾闻言,便也跟了一句:“旁人天天来此,也没见有什么问题,这人头一次来春山酒楼,便吃坏了肚子,当真是好生倒霉。”
老大夫摸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