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得了雀二传来的消息,知晓寿安堂那位想对柳记布庄下手,便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果不其然,终是被她撞了个正着。
掌柜的对柳沐倾已十分熟悉,赶紧问候了一声:“世子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如今沈亦安还未赶到,掌柜的不敢做主,只能拖延时间。
柳沐倾迈着步子想要走到那男子身边,掌柜的不解,赶紧上前拦住:“世子夫人还是小心些,莫要靠得太近了。”
柳沐倾微微一笑:“不妨事。”
说罢,柳沐倾饶着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男子被这么盯着,非但不觉尴尬,反倒微微扬起下巴,不怀好意地道:“你一个妇人,这般盯着我,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柳沐倾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这人是如何做到如此普通且自信的?
“就阁下这副尊荣,纵然脸上没起疹子,也不会有姑娘看得上你,对此你大可放心。”
“你!”男子被气得不清,可他还没开口,人群中便有人出了声。
“这位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人身上乃是起了疹子?”
柳沐倾点头:“不过是因为过敏引起的红疹,并非是什么骇人的疫病,诸位不必忧心!”
于这个世道的人而言,对过敏之证并不了解,自然被这满身红疹给吓住了。
但柳沐倾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门道。
沁玉这个计谋本是极巧妙的,奈何遇上了柳沐倾这个见过些世面的外来者,这才能被轻易揭穿。
那男子压根儿没料到竟会有人识破此事,心下不禁开始慌乱起来,只是面上还在故作强势:“你说是疹子就是疹子了?不过一个无知妇人,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当真是可笑至极!”
柳沐倾不屑地瞥了男子一眼,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不仅长得奇丑无比,还是头狗眼看人低的蠢猪。”
“你敢骂老子?!”男子瞬间被激怒,便想对柳沐倾动手,却被店里伙计拦住了。
柳沐倾丝毫不惧,只冷笑一声,直接道出了这人的老底:“李功成,年三十又八,家住城西梨花巷,因好赌成性欠下一屁股债,至今都未成亲。”
此话一出,李功成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气焰全消不说,心下更是慌乱不已。
但无赖的本性,还是让他说出了一番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来:“还说不是看上我了,若不是对我有意,你怎会连我的身家都打听得这般清楚?”
柳沐倾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她自以为脸皮已经够厚了,可到了这普信男面前,还得甘拜下风啊!
她苦着一张脸对掌柜道:“掌柜的,咱这店里当有铜镜吧?麻烦掌柜的送一枚铜镜给他,让他好生照一照自己是何德行。”
柳沐倾话音刚落,周遭那些围观的已经有人笑出了声。
李功成起先不解,片刻后才听明白柳沐倾的弦外之音:“你……你还敢羞辱我?”
柳沐倾撇撇嘴:“李功成,我知道你需要银子,只要你将背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我可以付给你双倍银子。”
这话来得太突然,也太直白了,李功成听得一愣,心中竟不自觉有几分意动。
像他这样的赌鬼,哪有什么信誉可言?
无非便是为了银子,若能多赚些银子,便能多赌上几场,自然是好事一桩。
但一想到那人对自己的威胁,李功成又像个怂包一样恢复了理智:“什么背后指使之人?什么银子?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柳记布庄这家黑店!”
掌柜的听了这话,恨不能一脚将李功成踹得远远的:“李公子,凡事都得讲究凭证,岂能因你一句话,便污了柳记布庄的清白?”
就在这时,沈亦安自外头走了进来。
今日他一身素净长衫,温润儒雅般的清冷模样,瞬间让众人眼前一亮。
果真是个俊朗的公子,柳沐倾瞧着不少姑娘都盯着沈亦安出了神,心中颇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可那沈亦安呢?
他压根就没注意到其他人,迈着步子直接走到柳沐倾身边:“见过世子夫人,今日之事,多谢世子夫人出手相助。”
柳沐倾回以淡淡一笑:“沈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既然沈亦安来了,柳沐倾便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此事她已安排妥当,由谁出面解决都无妨。
况且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个局外人,于情于理,还得看沈亦安如何处置此事。
掌柜立刻上前,小声将先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同沈亦安说了。
沈亦安点点头,转身看向李功成,心里已有了打算:“这位公子,你这身衣裳的确出自柳记布庄,这一点沈某不否认,只是……”
沈亦安话都还未说完,就被李功成扬声打断了:“大伙都听见了吧?他们东家都亲口承认了这衣裳是出自柳记布庄,你们可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往后可不能再来柳记布庄买布料、做衣裳了!”
柳沐倾虽不打算干涉沈亦安的处置,却还是忍不住讽刺了几句:“阁下何故这般着急,为何不敢等沈公子将话说完再做解释?莫不是心虚了,才急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