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大人还想说什么,连夫人又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将那大笔的银子收回来?
那商贩欺负梦可在前,讹诈银子在后,你就真打算这么轻易算了?”
被这么一问,连大人又把嘴闭上了。
他身为连梦可的父亲,也身为这一家之主,又怎么甘心女儿被人羞辱,甘心家财被人抢占?
但他行走官场多年,也历练出了些敏锐度,他总觉得这个沈亦安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可这人他也暗地里查过了,确实没查出什么端倪。
见丈夫沉默不语,连夫人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此事你不必多管,我定会叫那商贩后悔当日之举!竟敢肖想尚书府的银子,他也得有命花才行!”
连梦可在旁提醒道:“娘,还有柳沐倾那个贱人,你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连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你且放心,她既敢招惹你,为娘必定叫她付出代价!”
连梦可将脑袋靠在连夫人肩上,撒娇地道:“还是娘最疼我了!”
连大人看着母女二人亲亲热热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他们想要算计的对象之一,沈亦安,此时正在认真看柳沐倾写给他的信。
从昨日到此刻,沈亦安可谓一刻也没闲着。
他先是雇了些人,用来散播消息,又拿了不少银子给京城几处有名的戏台子,叫他们这两日只唱这一出戏。
不出一日,就连那在街头巷尾乱窜的半大孩子,都知晓了连府的所作所为。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沈亦安才刚闲下来,正准备歇息片刻,便又收到了柳沐倾的信。
他虽不知柳姑娘心中所提“硝石”是为何物,但只要是柳姑娘想要的,他定会竭尽所能寻得。
沈亦安将信认真折好,小心地收进一个朱红色的雕花木盒中,又仔细落了锁,放回柜子深处,这才起身开启新一轮的忙碌。
与此同时,承瑄王府,书房。
三全推门而入,呈上一封密信。
“王爷,这是周大人才遣人送来的。”
顾廷墨接过密信,打开后略略扫了一遍。
待看完信,那张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竟多出了几分玩味之色。
一只鸟雀悄悄往周府送了封信,上头写明了户部尚书一家所犯罪状,还提供了证据所在。
但这送信之人却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身份的讯息。
不过,当真是什么讯息都没有吗?
鸟雀,连家。
只将这两点放在一处,顾廷墨心中便已有了猜测。
一定是她。
顾廷墨狭长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随即轻描淡写地交代道:“叫周正按照信上所说去找证据,待证据确凿,便可去陛下面前觐见。”
三全挠了挠脑袋:“王爷,恕属下多嘴,如今王爷连这信是谁送的都不知晓,何故如此草率便做此决定?”
顾廷墨面上神色淡了几分,往三全脸上瞥了一眼。
三全只觉背后凉飕飕的,连忙低头道:“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办。”
待三全退出去,顾廷墨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若仔细瞧,便会发现他看向的正是武安侯府的方向。
侯府内,柳沐倾刚准备吃些东西垫吧垫吧肚子,奈何她这筷子还没拿起来,冯妈妈便来了。
冯妈妈赔着一张笑脸:“老奴见过少夫人,不知少夫人近日来可安好?”
柳沐倾对沈妈妈的出现并不意外,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含糊地道:“一切都好,有劳冯妈妈挂念。只是不知冯妈妈此番所为何事?莫非又是为了撮合我与世子?”
思及前次发生的事儿,冯妈妈尴尬地连连摆手:“少夫人误会了,老奴此番前来乃是受老夫人所托,前些日子那‘美人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老夫人都知晓了。”
只一会儿功夫,柳沐倾便将包子吃了个干净,随即不解地看向冯妈妈:“此事早已风平浪静,冯妈妈何故旧事重提?”
冯妈妈也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见状又赶紧添了碗粥放到柳沐倾面前:“少夫人且听老奴把话说完。
正是因为那‘香皂’烂脸一事,才叫老夫人知晓了京城有位医术十分了得的大夫。
恰巧这几日老夫人浑身酸疼,连续几日都睡不安稳,便寻思着请少夫人亲自跑一趟,去请那位神医开个方子,好叫老夫人免了病痛的折磨。”
柳沐倾眸光微转,神色狐疑:“这就怪了,既是祖母身子不适,为何不叫府医去瞧?
再者,纵然真要请那位大夫开方子,也该先诊脉才是,我又怎能直接去开方子?”
冯妈妈对此也是不解,但毕竟是老夫人的吩咐,她也只能坚持道:“老奴也不清楚,但老夫人确实是这么交代的。”
话到此处,柳沐倾已然察觉到不对劲儿。
再联想到先前雀二带来的消息,她心中已有猜测。
柳沐倾敛起思绪,淡笑着道:“既然是祖母的交代,我自然会照办,冯妈妈放心便是。
只是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