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渝见状,沉默地站起身,显然是打算一同前往。
柳沐倾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楚姨娘正饱受折磨,你身为她的夫君,不能进去陪着她也就算了,如今竟要把她一个人丢在此处面对这些。世子,你这是要彻底寒了楚姨娘的心啊。”
此时的林霄渝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虽然他心中的天枰已经倾斜,但他必须查清楚究竟是柳沐倾下的手,还是他的亲祖母想要害死他的孩子!
“这里有大夫和稳婆守着,我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沐倾厌恶地撇撇嘴,还真是渣男语录!
很快,一行人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前往悦兰苑。
柳沐倾看了一眼天色,东边方向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想来也快天亮了。
一推开悦兰苑的大门,杏暖便披着衣裳迎了出来,见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杏暖先是行了礼,而后不安地问:“少夫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柳沐倾递给杏暖一个安抚的眼神:“此事日后再同你细说,你且在一旁陪着我便是。”
紧接着,老夫人一声令下,跟来的几个婆子立刻冲了进去。
有的在院子里四处翻找,有的则进了屋子,几人看起来找得十分卖力,可搜查一番后,得到的结果却如出一辙。
“老夫人,奴婢并未在院中发现什么。”
“老夫人,屋里什么也没找着。”
“老夫人,老奴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老夫人并不惊慌,只将院子扫了一圈:“柳沐倾,你究竟将那些药藏在何处?”
柳沐倾又是叹了口气:“祖母,孙媳方才说得清清楚楚,那些药都在寿安堂呢。”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纠正道:“倒也不对,如今那些药应当已经进了楚姨娘的肚子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十分眼生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怯生生地道:“老夫人,今日奴婢来给悦兰苑送膳食时,瞧见悦兰苑的下人不知在院中一棵柳树下捣鼓些什么。
奴婢本想上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却被悦兰苑的杏暖姐姐强行撵走了。杏暖姐姐还说叫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小心为此丢了性命。”
柳沐倾仔细观察着这小丫鬟的表现,看看这人在演技上能否对自己有所助益。
杏暖则是满脸震惊愤怒,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今日给悦兰苑送膳食的分明不是你。”
那婢女低着头应了一句:“今日的确是奴婢来送的,兴许是姐姐在忙什么紧要的事情,没留意到奴婢的相貌。”
“你!”杏暖还想辩解,却被柳沐倾一个眼神拦住了。
柳沐倾似笑非笑地道:“祖母,这小丫鬟也是您安排的吧?演技可不太好,您瞧她那心虚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闪烁其词。
祖母,您下次记得安排个有经验的妈妈来,如此才能更逼真些。”
老夫人面色铁青:“你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转而,又看向那婢女:“你且说说,是哪棵树?”
那婢女微微抬起头,转身指了指院子里一处柳树。
那柳树是柳沐倾亲手移栽的,为的便是能够在春天的时候看到柳枝由黄色的嫩芽渐渐长成绿色的过程。
而且她这人十分喜爱垂柳,只可惜,她移栽的这棵柳树品种不对,枝叶未能垂下,更没有那等“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意境。
不过雀二它们却很喜欢在这棵树上乘凉,柳沐倾便将这棵树留了下来。
老夫人一番算计,偏偏选中了柳沐倾亲自种下的树,只能说缘分妙不可言。
老夫人一声令下:“来人,去将那埋在树下的东西挖出来!”
听了老夫人的话,方才还蹲在树枝上的几只鸟雀瞬间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柳沐倾并未阻拦,只淡淡交代道:“这棵树乃是我亲手种下,你们手上可得轻着些,若是不小心碰伤了这棵树,我绝不轻饶。”
被柳沐倾这么一吓,原本准备大刀阔斧的几人瞬间放轻了动作,下铲子时都不敢用太大的力。
周遭一圈人就这么看着那铲子落了一下又一下,挖出一个越来越深的坑。
老夫人看似老神在在,模样十分从容,实则早已攥紧了掌心。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对柳沐倾生出了几分忌惮,即便做足准备,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反将一军。
这一次,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坑洞,只等着埋进去的草药被当众挖出,她便可立刻下令治柳沐倾的罪。
就连林霄渝也挪步往树边走了走,等待一个确凿的结果。
唯有柳沐倾,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慌,还有闲心表露一番自己的孝心:“祖母年岁大了,恐是不能久站,若是您站得累了,孙媳可扶您去前厅稍作休息。”
老夫人眸光微微扇动:“不必,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住。”
柳沐倾微微一笑:“祖母说的是,既然祖母想站,那便在这多站一会吧。”
随着那坑越挖越深,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紧绷,怎么还没将东西挖出来?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