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一伸出小爪子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小脑袋:“姑娘,若是后宫,小姐妹们倒也去得。但若是大殿之上,怕是她们都不敢靠近。”
柳沐倾对此很能理解,莫说是小小的鸟雀,纵是寻常百姓提起皇权帝王,也都是讳莫如深,这就是封建制度下形成的固化思维。
柳沐倾揉了揉雀一的羽毛:“我懂,这也怪不得你们。不过那周大人行事向来妥帖,此番定然能顺利完成此事,即便不能亲眼瞧见,也无妨。”
眼下,只需静静等候明日的结果便好。
翌日。
一大早,柳沐倾便被雀二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了。
“姑娘,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柳沐倾揉了揉双眼,抬头瞧了一眼窗外,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阳光正透过窗口照进窗棂:“发生了何事,可是周大人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不得不说,郊外的空气就是格外清新舒适些,柳沐倾昨夜睡得十分香甜,否则也不会醒得这般迟了。
雀二摇了摇小脑袋:“不是周大人那边,是连夫人。方才有姐妹前来传信,说是连夫人一大早便带着连梦可去了‘美人妆’,估摸着是来者不善。”
“我知晓了。”柳沐倾来不及多做思考,赶紧起身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后,便上了马车直奔“美人妆”。
梅霜三步并作两步,才勉强将手中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塞到柳沐倾手里。
马车上,柳沐倾咬了一口手中的小笼包,心中不禁冷笑,连梦可这才放出来没几天,就又忍不住开始作妖了?
以连夫人和连梦可的性子,二人此番前往“美人妆”,定然是不安好心。
如此,还是得快些赶过去瞧一瞧,免得她们仗势欺人,让沈亦安受了委屈。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
偌大的宫殿之中,百官陈列。
宸德帝正襟危坐,视线扫过群臣,声音威严:“众爱卿,可有事要奏?”
候在宸德帝身旁的老太监也是捏着嗓子高喊了一句:“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就在众臣以为今日朝堂无事发生,准备行礼告退之时,御史台周正周大人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臣有本要奏。”
宸德帝眉宇间明显闪过一丝不悦,周正这人虽忠心不二,但为人太过刚正,不懂变通,几乎得罪了朝中大半臣子。
不仅如此,这人执拗起来连自己这个帝王都敢参上一本,宸德帝对其自然不喜。
若非不想担个谋害忠臣的罪名,宸德帝早就容他不下了。
为了维持好自己明君的名头,宸德帝即便心中厌恶,面上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一眼周正:“周爱卿,所奏何事?”
周正虽躬着身,身上那股子刚正之气却仍不减:“回陛下,臣要弹劾户部尚书连城连大人!”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炸开了锅,一时间,朝臣们议论声不断。
“这个周正,怕是活腻了吧,竟敢参奏连大人。”
“他这人就是出了名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怕是要栽在连大人手里喽。”
“周大人就是这个秉性,但凡有让他看不过眼的大人,他都要参上一本。”
“我早就说周大人性子过于执拗,早晚要栽在这上头,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
“你我且静观其变,切莫盲目战队。”
“刘大人,素日里就数你与连大人走得最近,不知此事你可知晓些内情?”
那位被点名的刘大人赶紧表态:“连大人一向清正廉明,更是处处为国、为民着想,这周大人定是公报私仇,挟私报复!”
顾廷墨听着这些议论,玩味一笑道:“诸位大人,这花落谁家,鹿死谁手,想必诸位大人心里都有猜测。本王也觉得是周正自不量力,竟敢弹劾连大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顾廷墨平日里任性妄为惯了,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也未加收敛。
他只有偶尔心情不错时,才会来上个早朝,平日里都是连早朝都不来的。
宸德帝虽偶尔训斥几句,却也没真的管过他。
众臣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今日乍一见到承瑄王出现在朝堂上,还颇觉稀奇。
又听他是站在连城这边的,便纷纷附和起来。
“承瑄王说的极是。”
“臣也以为连城大人一心为民,绝不可能犯下此等罪行。”
实则压根儿没将顾廷墨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个全都是陪着笑脸糊弄一番罢了。
宸德帝还未开口,便瞧见连城也上前迈了一步,转头看向周正,眸中尽是不屑:“周大人,不知本官何时得罪了周大人?竟要劳烦周大人亲自弹劾本官。”
既然他们二人都开了口,宸德帝便没急着开口,只静观其变,待瞧清楚孰是孰非后,再做考量。
周正没有搭理连城,而是面向宸德帝,义正言辞地将连城的罪行公之于众:“陛下,户部尚书连城在三年前的江南水灾一事中,贪墨赈灾银款数三万余两。
又将用于赈灾的粮食以次充好,同时克扣三千余石粮食,再转手高价出售。
以上种种间接害死数千灾民,可谓是在拿灾民的性命填自己的腰包,其行丧尽天良,其罪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