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拿出纸笔,雀二蹲在旁边,只瞧见自家姑娘一阵龙飞凤舞,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
“将这封信送去京兆府尹丁成勇的府邸,若他已经睡下,便想法子将他叫醒,务必让他看到这封信。此事事态紧急,辛苦你了。”
雀二领了命,来不及多啄几颗珍珠米,便扑棱着翅膀便飞走了。
见雀二越飞越远,柳沐倾已全然没了睡意。
若是京兆府出手够快,他们便能抓个现行,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受害的女子解救出来。
青楼在古代虽不违背律法,但拐卖妇女,强迫良家妇女为娼可是违法之事。
柳沐倾之前不曾直接与这位京兆府尹打过交道,都是直接去京兆府报官,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无需京兆府尹亲自处置。
但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还得丁成勇亲自出马才行。
不过但凡丁成勇为人正直,一心为民,此事于他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
一来,京兆府可以借此机会,赢取民心。
二来,此事对丁成勇而言也算是功劳一件。
柳沐倾重新躺到床榻上,如今她能做的,便是等着雀二他们传回信息。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想到了沁玉。
此事,沁玉是否知情?又是否参与了其中?
再退一步讲,纵然这次沁玉不曾参与其中,那从前醉春楼又可曾做过此等逼良为娼的恶事?
若真如此,那过往的几十年,沁玉又坑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柳沐倾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能跟在老夫人身边,为老夫人出谋划策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只是,沁玉的年岁实在太大了,柳沐倾打听了许久,都未能查到沁玉年轻时候的事。
摸不清沁玉的底细,这让柳沐倾多少有些被动。
此事,还得再扩大范围,好生探查一番,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想得久了,不知不觉间柳沐倾又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醉春楼后院。
那些被拐卖而来的姑娘们统统被关在一处阴暗的地窖内。
人群中,一个尖锐嚣张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十分矫揉造作:“既然到了此处,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只要你们听话,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此人便是沁玉的干女儿绿萝。
随即,她话锋一转,语气阴狠地威胁道:“可若是不听话,老娘有的是法子叫你们生不如死,到那时,你们还不是得乖乖接客?
且到了那个地步,你们能接的可就只有那最低等、最肮脏的贱民了,那才是真正的悔不当初!”
那些个姑娘们一个个被绑了手脚,浑身脏污,嘴里还塞着破布,眼中滑落热泪,口中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绿萝嫌弃地看着这些女子,眼神四下一扫,叫打手将其中呜咽得最厉害的女子口中的破布取了出来。
她想听的是对方俯首称臣,甘愿为自己驱使的求饶话语,可那女子一开口,却是带着哭腔的控诉:“你们可知逼良为娼,乃是违法乱纪之事,你们怎么敢……”
绿萝眼底瞬间闪过寒芒,一脚狠狠踹在女子身上:“来人,将这个不听话的贱皮子拉出去,好生犒劳犒劳楼里的弟兄们!”
话音刚落,便瞧见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那女子硬生生拖了出去。
女子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禁锢,只能不住哭喊。
绿萝侧耳听着院中传来的痛苦哭喊,以及男子们的淫笑声,眼底尽是快意。
随即她转头看向剩下那些眼神惊骇的姑娘们,恶狠狠地威胁:“都瞧清楚些,若是日后再有人犯糊涂,下场便同她一样!”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听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便是不断响起的哀嚎声。
绿萝不禁紧皱起眉头,因为这些哀嚎声并非是从那个不服管教的贱人口中发出的,而是从后院几个打手口中传出来的。
这是发生了何事?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深更半夜来醉春楼闹事?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绿萝面上戾气顿生,转身抬脚走出地窖。
这处地窖是隐藏在柴房里的,需得先顺着台阶往上走,待走出地窖的暗门,再掀开厚厚的草垛,才能出去。
绿萝走出地窖,掸了掸身上沾着的草屑,才刚跨过柴房的门槛,便正对上手持利刃的官差。
“京兆府办案,将这些人等统统绑起来,押回去审问!”
“你们几个,四处查探一番。”
“大人,这里有个衣衫不整的姑娘,身上似还受了伤。”
“将受伤的姑娘送去医馆,其余人等一并带回京兆府。”
“是,大人……”
看着满院穿梭的官差,再看看被狼狈押在地上的护院打手,绿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心中更是吓得一哆嗦。
这深更半夜的,京兆府的人怎会来此?
要知道醉春楼做事向来极其隐蔽,纵然出了什么岔子,也都能妥善处置,还从未惹来过官差。
再者,醉春楼能在这偌大的京城立稳脚跟,还一步步成为京城第一名楼,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