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一边听着绿萝的回忆,一边过滤着有用的信息。
绿萝一口气倒是说了不少,只可惜多是与醉春楼有关之事,而非沁玉个人。
不过柳沐倾还是耐心听着,直到绿萝主动停下,她这才问道:“除此之外,你可知晓当初沁玉为何会落入青楼之中?”
绿萝拧眉想了想,正欲摇头,却又突然眼睛一亮:“此事我并不知全貌,却曾听人说起过只言片语,说不定对夫人有用。”
柳沐倾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绿萝立刻将自己听来的那些不知真假的话全都说了。
待她话音落下,柳沐倾的眸中已是晕染着淡淡的笑意。
若绿萝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柳沐倾离开的时候,又叮嘱了丁成勇几句:“丁大人,绿萝乃是醉春楼重要的证人,还望大人加派些人手,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丁成勇郑重其事地点头:“夫人尽管放心,有了之前的教训,本官定会多安排几个可信的差役时刻盯着。”
柳沐倾思衬片刻,还是将心底那点顾虑问了出来:“不瞒大人,妾身打听得知,那醉春楼背后之人乃是晋幽王。
此事若真要查个水落石出,恐怕牵扯颇深,到那时大人势必与晋幽王彻底反目,如此,大人可想好了?”
丁成勇闻言,面上明显有些震惊。
一来是意外于晋幽王竟会与春楼扯上关系,二来,则是震惊于世子夫人竟会知晓此事。
如此隐秘之事,世子夫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但不论如何,既然世子夫人这般说了,想来是确有此事。
再者,此事干系重大,丁成勇纵然信了柳沐倾的话,也还是要想法子拿到切实的证据,才敢启奏圣上。
故而他信与不信,其实没甚影响。
丁成勇拧着眉,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这个消息:“夫人尽管放心,醉春楼拐卖良家妇女,这等逼良为娼的行径已是违背了我朝律法,只要下官在这京兆府一日,便会将此事彻查到底。”
柳沐倾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妾身便等着丁大人的好消息。”
离开京兆府时,柳沐倾的心情极好。
如今顾景书正为户部尚书一位焦头烂额,若是丁成勇这边真能查出些什么,无异于给了顾景书一记重创,如此一来,这户部尚书的位子,便稳了。
回到城郊庄子后,柳沐倾总算能喘口气了。
如今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只等着夜深人静时,命雀二前往醉春楼,去将冷月等人的卖身契偷来。
夜半时分,弯弯的月儿悬在半空。
雀二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来,今夜,它奉柳沐倾之命,前往醉春楼偷取卖身契。
不对不对,不是偷,是拿!
那老鸨仗着有卖身契在手,对那些可怜的姑娘非打即骂,这种行侠仗义之事,怎能说是偷?
这么想着,雀二的腰板都挺直了些。
此番任务重大,决不能有丝毫差池!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雀二不敢耽搁,扑棱着翅膀飞向醉春楼。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雀二总算瞧见了醉春楼的招牌,待它飞得近些,迎面扑来的便是令人窒息的胭脂香膏味。
雀二忍不住用翅膀挠了挠鼻尖,这才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眼下估摸着已是子时过半,可醉春楼的门依旧大敞着,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雀二小心翼翼地在醉春楼中绕了一大圈,很快便找到了红袖现在的居所。
这几日负责监视醉春楼的姐妹已经将此处的地形研究了个透彻,那些姑娘的卖身契便被红袖藏在了自己屋内一处暗格中。
雀二豆丁大的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红袖这会子还未回屋,想必这东西“偷”起来也是格外轻松。
一不做二不休,雀二一个俯冲直接冲到了黑漆漆的屋内。
此时红袖尚在外头迎客,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十分昏暗,不过以雀二的机灵劲,没出片刻,就顺利寻到了那暗格。
雀二抖了抖翅膀,打算对着暗格仔细研究一番。
正是此时,雀二突觉身后传来一阵危险的气息,来不及多做考虑,它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就在这时,它身后有个黑影如同利箭一般高高跃起,直直扑向雀二。
即便雀二反应极快,还是被那东西抓掉了几根羽毛。
待雀二飞得高了些,回头看去,才发现扑向自己的竟是只黑猫。
昏暗的光线下,黑猫的双眸闪烁着幽幽的绿光,此时它正张牙舞爪地盯着自己,嘴里不时发出示威般的呼噜声。
雀二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还好它足够灵敏,否则只怕它这会已成了猫咪的盘中餐了。
那黑猫浑身毛发炸开,目光十分犀利:“小东西,你也敢来此处偷东西,今晚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雀二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它深知那卖身契对柳沐倾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即便心中害怕,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跟着坏的主子,你也成了只坏东西。”
虽面上不怂,但雀二也知晓自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