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开个价吧。”柳沐倾回答得非常干脆。
红袖眼睛一亮,立刻狮子大开口道:“她们三人皆有技艺在身,姿色又是上乘,世子夫人若要将她们赎出去,一人就得一千两银子。”
一个青楼妓子,便要一千两银子,这和抢钱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连周遭围观之人都忍不住唏嘘起来。
“这老鸨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她怎么敢开这么高的价?”
“先前这人还故意攀扯世子夫人呢,眼下连个道歉都不没有,竟还有脸开出如此天价?”
“这老鸨也忒不要脸了!先是逼良为娼,如今还敢漫天要价,简直丧心病狂!”
“怪只怪逼良为娼之事过去太久,恐怕无人能拿出证据,而那三位姑娘的卖身契又确实在老鸨手上,哎……”
红袖虽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却丝毫不在意,做这行生意的,那个不是脸皮比墙厚?
柳沐倾不紧不慢地将那跪着的三位姑娘扶了起来,随即淡然地道:“好,我答应了,你就快些将她们三个的卖身契拿出来吧。”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哗然。
“世子夫人竟然答应了?那可是整整三千两银子啊!”
“世子夫人当真是个大好人!为了帮这些可怜的姑娘脱离苦海,竟肯拿出这么多银子!”
“先前这老虔婆和那个妓子竟还敢攀咬世子夫人,当真是狼心狗肺!”
红袖本还以为柳沐倾定会同她讨价还价,见她一口答应,顿时又惊又喜:“好嘞!世子夫人稍等,我这便去将卖身契取来!”
说罢,便匆匆跑进了楼,仿佛生怕自己晚了一步,柳沐倾便会反悔似的。
然而,外头的人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到红袖回来。
冷月几人十分不安地看着柳沐倾:“世子夫人,这银子实在太多了……”
冷雪也附和了一句:“是啊,夫人,我们实在不值得您掏这么多银子。”
她们虽也攒了一些银子,但和一千两这个数目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柳沐倾微微一笑:“你们尽管放心,今日我必定将你们安然无恙地带离此处。”
且一文钱都不会出。
冷月几人面露感激,却又难免愧疚忐忑。
冷香挣扎了片刻,才勉强能跪在地上稳住身子,如今她得罪了承瑄王,得罪了世子夫人,就连红袖,她也是攀咬上了。
红袖是醉春楼的老鸨,得罪了此人,她往后的日子只怕都要活在水深火热中。
以红袖折磨人的手段,说是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冷香只是想想,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若真如此,那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再瞧见站在柳沐倾身后的冷月几人,冷香不由得懊悔起来。
若是早知道世子夫人竟能心甘情愿拿出几千两银子,来救她们出去,她又如何会背叛此人?
又如何会信了红袖的鬼话,当众给世子夫人和承瑄王泼脏水?
只可惜如今后悔也是晚了,冷香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下她唯有讨好世子夫人,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只是,冷香尚未开口,那边红袖便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冷月几人:“你们几个小崽子,是不是趁老娘不在的时候把卖身契偷了去?
老娘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能找到你们三个的卖身契,不对,是你们四个。
冷香,还有你!你表面臣服,没曾想背地里竟敢将卖身契偷了去,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红袖直接一脚踹在冷香胸口。
冷香刚稳住的身子再次瘫倒在地,随之而来一声凄惨的哀嚎,口中艰难地辩驳:“我,我没有,我没有偷!”
柳沐倾冷眼看着这一切,冷香的确没有说谎,她的卖身契如今依然在自己手里。
若不是她中途倒戈,柳沐倾也是准备将她救出来的,只可惜冷香眼盲心瞎,选错了主子。
柳沐倾冷声开口:“你这话是何意?先前你我连价格都谈妥了,如今却拿不出这三人的卖身契,如此岂非出尔反尔?”
围观的那些人也纷纷开始指责红袖。
“世子夫人都说了愿意出银子,我们大伙可都听着呢。”
“对,要是这人真敢反悔,我们一并将她送去京兆府,叫官老爷来断个是非对错。”
“我看她就是瞧世子夫人这般好说话,便想着坐地起价,当真是无耻至极!”
红袖虽心中恼怒,但眼下她的确拿不出卖身契来,只能梗着脖子狡辩:“你们都瞎嚷嚷什么!可不是我不想把卖身契拿出来,而是那卖身契被她们自个偷走了,该报官的是老娘才对!”
柳沐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凡事都要讲究个真凭实据,怎可空口无凭便将那罪名安在她们几个身上?红妈妈若是拿不出证据来,那便只能请京兆府的丁大人前来瞧瞧了。”
冷月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委屈又愤怒地道:“妈妈,您那间屋子成日里都是锁起来的,我们连进都进不去,又何谈偷走自己的卖身契?”
冷雪也道:“若卖身契真是那般好偷的,我们几人早就离开醉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