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气得面色铁青,不停地数落着:“这等丢人现眼的事,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若萱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祖母,若萱知错了,若萱真的知道错了。只是,只是若萱与林公子……”
老夫人刚要开口,却听到门外的妈妈敲了敲门:“老夫人,世子来了。”
老夫人瞪了一眼若萱:“滚出去!”
若萱连滚带爬地出了小佛堂,正好撞见一脸怒容的林霄渝。
若萱低声喊了一句:“世子哥哥,祖母这会正在气头上,要不您明日再来?”
林霄渝正眼都没瞧她,又一把将她推开。
都怪这个小贱人,若非她和那外室子扯上关系,他堂堂一个世子又怎会如此被动?
林霄渝的确是个猪脑子,即便没有若萱,难道林舟和老夫人就不会想些别的法子将外室一家接回府来吗?
若萱被推得莫名其妙,心中愈发委屈,咬着唇落下泪来。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又闭上眼睛开始捻动佛珠:“是霄渝来了。”
林霄渝怒不可遏,见到老夫人也没行礼,张口便是质问:“祖母,你何故要替孙儿休了沐倾?”
老夫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重又慢慢捻动佛珠。
心中则是暗骂柳沐倾是个搅事精,前脚刚发生的事,她后脚就去林霄渝跟前告了状,这不是摆明了叫林霄渝来替她撑腰吗?
但面上,老夫人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这是沐倾同你说的?她这孩子也真是的,不过是些误会罢了,祖母也已同她说清楚,她嘴上说着不介怀,怎地还跑去找你诉苦去了?”
若是从前,被老夫人这么一泼脏水,林霄渝说不定真就半信半疑,甚至开始怀疑起柳沐倾来了。
但如今他早已看清祖母的真实面目,自然不会再轻信她的话。
且沐倾对他向来毫无隐瞒,事事都为他考虑,故而此事定然是祖母撒了谎。
她这般说,无非是想将此事嫁祸到沐倾身上,如此既能掩盖自己的过错,还能挑拨自己与沐倾的关系。
这么想着,林霄渝的心已然偏向了柳沐倾那边:“此事不管是不是误会,祖母都不该轻易说出休妻一事,沐倾为侯府付出良多,如此岂非叫她寒心?
再者,纵然真是沐倾做错了什么,她终归是孙儿的妻,祖母总该同孙儿讲明缘由,再由孙儿定夺此事。”
一番话,说得老夫人脸色愈发阴沉:“好好好,你如今是长大了,都敢质问起祖母来了。你且放心,往后你的事,我可不敢再管了!”
林霄渝火气正旺,压根儿不给老夫人留颜面:“孙儿怎敢质问祖母?只是祖母身为长辈,理应爱护晚辈才是,可您却一次次做出伤害孙儿之事,实在令孙儿心痛!”
老夫人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住,瞪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林霄渝:“放肆!你竟敢同祖母这般讲话?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有没有半点礼数了?”
即便老夫人早已对这个孙子彻底失望,可此刻还是被气得不轻。
这个孙子当真是个蠢的,才会被柳沐倾那小贱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处处同自己作对!
林霄渝对老夫人本是有些敬畏在的,却早已被这一桩桩的事彻底磨灭。
此时见老夫人面色震怒,他只想起柳沐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你说的话让对方大发雷霆,狗急跳墙,那便说明你猜中了对方的心思。
如今瞧着,老夫人倒是有些急得跳脚了。
林霄渝气极反笑,讽刺地看着老夫人:“祖母这般生气,该不是被孙儿说中了心事吧?”
老夫人气得嘴唇发抖,面色铁青:“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若是放在以往,林霄渝听了这话,自会乖乖退出去。
可眼下,他竟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直视着老夫人,一字一句地道:“祖母,只要孙儿还是世子,只要孙儿还活着,有些事情,便不是祖母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说完这话,林霄渝也不管老夫人被自己气成了什么样,转身拂袖离去。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用力将手中的佛珠“砰”地一声砸在木桌上:“孽障!真是个孽障!”
待稍稍冷静下来后,又吩咐道:“来人,去请侯爷回府。”
候在外面的妈妈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夜幕中。
老夫人胸口还在起伏着,眼下她是一日也等不了了。
她要立刻安排若萱与林业的婚事,还要尽快将柳沐倾这个小贱人赶出府去,若是她赖着不走,那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还有林霄渝这个孽障,老夫人一想到他那张脸就心生厌恶,侯府世子的位置,必须要让给林业!
整个侯府,都只能是林业的!
深夜,林舟回府后,便只身一人去了寿安堂。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雀儿们在瞧见这一幕后,立刻来了精神,扑棱着翅膀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上,侧耳倾听里面那两位的小声密谋。
翌日。
一大早,柳沐倾便接到消息,是沈亦安送过来的,说他已经制出少许豆油,邀请柳沐倾前去鉴别一番,看是否可以上市。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