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店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温延珵的车到了医院,他在楼下点了两根烟,烟燃尽,他才按着老时间到了住院部病房里。
门半开着。
里头的灯微微亮着。
不像是昨晚他进来的时候一般,余音今天躺在了陪护床上了,盖着那条小毛毯,她双手拽紧毛毯,朝着母亲病床的方向睡着了。
没日没夜的陪护,她就是再厉害也抗不了多久。
温延珵走近了一些,将病床床头的夜灯灭了。
他坐在了病房里的方凳上。
直到张卉敏的点滴挂完最后一滴,他起身去让护士拔掉盐水,他才从病房里离开。
病房的门合上。
室内只有机器监测的声音。
张卉敏睁开了眼睛,看着躺椅上睡着了的女儿。
刚还要挂一袋盐水,护士说要一个多小时,张卉敏让余音先睡会儿,余音躺在躺椅上就睡着了。
她这两天比自己这个病号休息得差多了,张卉敏得空就让她先睡。
能眯会儿就眯会儿,人都不是钢铁侠,哪里扛得住。
余音醒过来的时候,马上从躺椅上起来,看到盐水已经挂好拔掉了,她就安心了,大概是护士过来看到就拔掉了。
她怎么就睡过去了。
余音有些自责,替张卉敏拉了拉被子。
见张卉敏睡得安稳了,余音这才又回到躺椅上,她拉了拉毛毯,摸了摸,眼前就浮现出来温延珵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在工作,还是已经回家去了。
不对,她怎么又想起来他来了呀。
是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有些不正常,让她浮想翩翩了,她索性将头蒙进了毛毯里,让自己不再被干扰。
张卉敏的手术术后三天,各项指标都是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余音也和医院联系了护工,她请假了四天,后面要去上班了,她现在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护工一对多,是一天一百,她也还能接受。
张卉敏也让她去上班,天天陪着她,她也觉得压力大。
“阿音,你有事情瞒着我吧?”张卉敏看着余音问道。
余音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慌乱,“妈,你说什么呢?”
“那等你打算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妈也不逼你,妈想过了,我这出院了,就回春山去做化疗,那边家里有房子,化疗我也可以自己去,省点钱,你就在京市好好的。”张卉敏这几天也在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想了很多。
余音拉住母亲的手:“妈,你肯定要在这边治疗,京市的医院更好。”
“这里消费水平高,我在这里只会给你拖累,而且人老了,还是想要在老家,更舒坦,在这儿,总觉得自己是个外地人。”张卉敏劝说,“先不说了,等我身体好点再谈这件事。”
“那您不用想了,我不会同意的,如果您要回去,我和您一起回,你看着办吧。”余音恼了恼。
张卉敏知道她担心自己。
但自己也不该是她的拖累。
讨论无果,都选择避而不谈。
护工阿姨上岗之后,张卉敏就让余音回家去住,“在医院休息都休息不好,你上班身体吃不消的,而且护工都在了,有什么事情会给你打电话的。”
余音心里有所愧疚,但又不想要母亲担心,就只能给她叫好餐,就从医院回去。
她确实也要回家去洗个澡。
虽然在医院也能洗,但是总归没有在住处舒适度好,四天没有去公司,明天的事情确实也会堆积如山。
余音坐了地铁回去温延珵的住处。
小区门口有摆摊卖夜宵的,她眼馋就打包了一些炸串和瘦肉丸。
余音将拎着东西,又往包里找门禁卡。
忽得,她听到滴的一声,长手一伸,刷了卡,门开了。
余音急忙回过头,话在喉间转了转,“你回来了?”
“嗯,加班。”温延珵对她解释到,又从她手里拿过了她的行李袋,“还不进去?”
余音反应了一下,此时站在门口的人是自己,她先往里走进去玄关换鞋,他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工作。
现在她更加确定了温延珵的工作也是很不容易的。
“对了,我妈现在情况挺稳定了,我给她请了个护工,所以我搬回来住了,还是和之前一样,如果你回家吃饭就告诉我,晚的话,我也会给你留宵夜的。”
两人毕竟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余音有必要和他报备一声。
他点了点头。
人已经走去卧室换衣服了。
等他换好了衣服出来,余音已经坐在餐桌上,吃她打包回来的宵夜了,“不是要给我留宵夜?”他站在餐桌边,睨着她。
余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吃独食被抓。
“路边摊,你要吃吗?”余音立马将烧烤打包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温延珵手一拉椅子,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他不是一向坐在她对面的吗,怎么换位置,余音觉得他抬手的时候,都可能会蹭到自己的手臂,她不敢幅度多大。
温延珵侧头过来。
余音看着他视线落下来,又将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