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多少钱?”余音问了下。
老板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人,然后报了价格,余音是扫了价目表的,“老板是算错了吧?”
“一听口音就是同乡,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老板乐呵呵地笑着。
“谢谢老板,下回就不打折了,就因为是同乡,不能让您亏本了。”余音扫码支付。
老板朝着她也笑了笑,用方言道:“常来。”
余音付好钱就往温延珵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了?”温延珵站起身来,和老板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余音嗯了一声,“这老板真好,还给我打折,人在异乡,仿佛听到乡音就格外亲切。”
“那你也没有觉得我亲切?”温延珵轻笑着。
他们在医院重逢,现在都住一起了,总比这老板熟一点。
“那你该要找找你自己的原因了。”余音意味深长地点着头,并伸手将打包盒递过去,“你打包的,一会儿我自己走就行,你还有事情就去忙。”
这刚打包好的粉丝煲,肯定要趁热吃。
她都占着他这么久的时间了,该要把人还给该还的人了,余音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觉得温延珵就像是古代皇帝似的,翻完这个娘娘的牌子,还要翻另外一个。
作为皇后的她,必须还要为江山社稷考虑,要大度。
她表现得应该还可以。
“给你的,走吧,去医院。”温延珵轻轻扯了扯嘴角,手插在了裤袋里,往小区的方向走过去。
余音怔愣了几秒钟。
她不是吃完了么。
去医院的意思……
原来他这一份是点给自己母亲的。
母亲来京市也几个月了,本来也不是很习惯北方的菜色,她昨晚就没有过去,今天是肯定要去的,本身余音以为他有事要忙,自己去医院好了。
她小跑追上去。
“术后不能吃太多,三鲜的,去掉了虾,都是素食,易消化。”温延珵交代老板特意做的。
他居然这么贴心。
余音点着头,“谢谢你。”
“应该的。”温延珵转了转眼眸,“怎么说,阿姨也是我的丈母娘,你不想承认,她也都是。”
“我哪里不想要承认?”余音抬起眼眸的时候,脚都停下来了。
温延珵也放缓了脚步,转过身站在了她的面前,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意思是我今天可以上去探望阿姨了?”
“不行。”余音这话都没有过脑子,说出口就后悔了,“我的意思是,我之后会和我妈解释清楚。”
“随你。”温延珵转身往前走了。
余音刹那间就觉得自己毁了今晚所有的美好瞬间,但她真的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医生说母亲的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如果母亲知道她结婚了,还是因为钱结婚的,她会怎么想自己,会觉得自己拖累了女儿。
她只有妈妈了。
余音咬着唇,追上去,侧头小声问:“你生气了?”
温延珵淡淡道:“没有。”
“明明就有。”余音扁了扁嘴,“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下个月发工资还请你吃饭,好不好?”
“一顿饭?”温延珵勾了勾唇,“余音,我没有那么好哄!”
这么个大男人还要哄。
余音嘟嘟囔囔。
“宝贝,不哭了,妈妈给你买个糖葫芦哄你好不好?”路上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被妈妈牵着,匆匆往前走。
京市遍地都会看到举着糖葫芦卖的小摊,余音看到他们走去的方向,一个大叔扛着,红色的糖葫芦像是花束一样插在了草桩子上。
余音将手里的打包盒让温延珵拿着,自己跑去了卖糖葫芦的大叔那边。
她付完钱的时候,小男孩也走到了,眼泪抹干净地要拿糖葫芦。
余音笑着举着糖葫芦往温延珵的方向走过去,“给你,刚那个小男孩不哭了,那你也不要生气了。”
她将糖葫芦递过去给他。
温延珵握住了糖葫芦的木签子,好似握住了她的手一般小心翼翼。
余音从他手里拿过了打包盒,“快点吃吧。”
温延珵没有吃,包裹着糖浆的糖葫芦,他来京市很多年,从没有吃过,尽管用透明的保鲜膜包好着,在霓虹灯布满的街道上,依旧可以看得到糖浆反光的亮度。
她说小男孩不哭了。
她把他当做了那个小男孩。
温延珵开车,送余音去了医院里,“我要去附近的书店买本书,你先去看阿姨,一会儿过来带你。”
“我可以……”余音想要拒绝的,但刚才哄好的人,她怕他又生气了,“那你买晚一点。”
他应了一声。
温延珵身体侧了侧,余音解安全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不自觉往座椅的后背靠了靠。
只见他长手伸过来,在副驾驶座前面的储物格里拿出来一个口罩递过去给她,“术后病人容易被传染,你昨晚发烧了。”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余音想,那他不是早就被自己传染了。
她欣然了接受了他的好心提醒,解开了安全带,下车,赶紧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