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冲锋衣配上黑色的工装裤,年轻男人的身影闯入温延珵的视线里。
一改少年稚气,男人留着板寸,五官凌厉立体了不少,有种尖锐感,可又是时下年轻女孩子喜欢的张扬感。
顾梁舟。
温延珵不想要记得的一个名字。
而脑海里却格外清晰,甚至像是一笔一划刻的一般。
“顾梁舟,我想吃圣代了。”
“顾梁舟,我们周末一起去书店。”
“顾梁舟,去唱歌。”
“顾梁舟,我们去吃炸鸡!”
十八岁的余音,心里和嘴里的第一反应都是顾梁舟。
而顾梁舟一辆酷炫的自行车会甩在了余家大门口,“音音,音音……”喊她,仿佛整个小区都是少年的声音。
温延珵的视线朝着顾梁舟的方向过去,余音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他已经下楼了,两人的目光交互交叠,明明什么对话都没有,可却觉得像是火光四射。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顾梁舟视线转回到了余音的脸上,指了指楼梯口的男人。
余音回头才看到拿着行李箱的温延珵,他眉头紧锁,神色阴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一般。
余音抬了抬眼,“我家里要住什么人,和你有关系吗,顾梁舟,你过来探望我妈,心意领了,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离开,也烦请以后都不用出现在我家里了。”
“音音,我可以解释的。”顾梁舟欲开口。
余音冷淡一笑:“可我为什么要听呢,我们各自毫无干系,何必浪费时间来听这些无用的话。”
“音音,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这不该是我们之间的结果。”顾梁舟上前一步,欲抓住余音的手腕。
余音先一步逃离,“我还有事情,请便。”
她别过头,看向了二楼的大门。
顾梁舟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余音的方向,“我现在就回去和我爸妈讲清楚,我是不会和陈嘉怡订婚的,绝对不!”
“订不订婚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顾梁舟,你听不懂我的话是吗?”余音转过身,往温延珵的方向走去。
两人的对话声音并不轻,全都落入了温延珵的耳朵里。
顾梁舟为了给她一个交代,一下就往门外走去。
她的手放在了温延珵的行李箱把手上,“我陪你去酒店。”
明晃晃地赶人走。
他的身份,不敢对外人说。
无论是小姨或者是顾梁舟。
张卉敏刚想要给余音和顾梁舟一个说话的空间,便去了里面,听到了吵吵声,便走了出来,“阿珵,这是怎么了?”
“阿姨,家里不好住人,我还是去外面住吧。”温延珵将她的手拨开,“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用你陪了,我自己不是不认识路。”
“什么没地方住,余音的房间空着,睡不下,音音和我睡就好了,音音,给他行李箱拿上去。”张卉敏可不能让自己女婿到家了,还出门去。
余音本身因为顾梁舟的事情,心里头不舒坦,温延珵要怎么样,让他怎么样好了,而且刚他说什么话,她是好心陪他去,他还不要。
不要拉到。
“我不高兴。”余音嘟囔,原本挺高兴的事情,闹成现在这样。
温延珵也执意要走。
“要去要留,都是你的事情,你不用考虑到我或者我妈,温延珵,你听你自己的。”余音意识到温延珵迁就她们很多了,如果他想要住酒店就住酒店。
张卉敏意识到两人都在发脾气。
“你说什么呢,舟舟的事情,别牵扯到阿珵身上。”张卉敏拍了拍余音的手臂。
温延珵从她的身侧走过去,“抱歉,我想我们都该冷静冷静。”
他和张卉敏致歉,随后托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余音没有追出去,只是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往前,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张卉敏恨铁不成钢。
“余音,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张卉敏哀叹了一声,“顾梁舟都要和别人订婚了,你总不会回到春山就后悔了,阿珵对你够好了,容忍你够多了,你已经和阿珵领证了,婚礼没办,也是事实,别给我脑子里想点别的事情。”
“我想什么了,我后悔什么?”余音不解。
“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和顾梁舟是不可能的,两家现在的状况,门不当户不对不说,他护不了你。”张卉敏提了提嗓音,比她抗拒去疗养院的意志力还强。
余音没好气,“谁要和顾梁舟啊,他要怎么样是他的事情,他就是不订婚,我也不会和他怎么样的。”
她和顾梁舟,早就不是年少的样子。
顾梁舟家也在这个别墅区,现在门庭若市的大家大户,曾经两家交好,一直都往来,尤其是孩子年岁都相同,从幼儿园就开始同班,虽然顾梁舟是因为母亲姓梁,所以名字里带了梁字,但两家都会打趣他们“余音绕梁”觉得两人必然会是一对儿。
关于少年最好的代名词都会在顾梁舟身上凸显,阳光、开朗、帅气,仿佛他在的地方就像阳光普照,而他从小到大唯一照射点都是在余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