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刺出,犹如油锅溅水,噼啪炸响,围猎的众人瞬间喧闹起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兄弟们给我上!”
被激怒的男人大喝一声,黝黑粗糙的脸颊上是蒸腾的怒意,脖颈上青筋暴起,手中长刀握得咯吱作响。
一时间喊杀声骤起,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往马车靠近。
车内不断有点白灰飞出,一沾到眼睛就让人痛得直接惊叫。
“这什么玩意儿!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周围还在靠近的人被这声痛呼吓得一愣,一时间减慢了步伐。
车帘处伸出的银枪却丝毫不停顿,谁敢靠近,就直挺挺地刺向对方的咽喉,眼睛等薄弱之处。
为首之人,挥手示意先别靠近,而后眼神示意众人从马车后方进攻。
他们满打满算十来个精壮汉子,还能怕个带着娘们儿的小白脸不成!
众人会意,挪动脚步朝马车后方走去,打算直接将马车车厢彻底掀开,再好好收拾车内众人。
他们刚刚变换位置,唐之南便从车内冲了出来,利落地砍断了栓马的绳索,马鞭一 扬,狠狠地抽在马臀上。
马匹一声嘶鸣,立刻飞奔起来,拉着看起来有些散架的马车疾驰而去。
“狗娘养的,你小子敢耍我们!”,一见马车飞奔,众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抬脚去追。
“噗通”一声,有人脚步一软,而后栽倒在地。
刚还气势如虹的众人,楞了一瞬,那个小娘炮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头脑发昏,手脚绵软,而后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追在车后的十来人,眼看着就倒下去了大半,这让还站着的人心里都起了恐慌。
生怕是中了什么难解的毒药。
就在他们裹足不前的时候,药效一一发作,都一个个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你没事吧!”,向黎望着不断咳嗽,脸色煞白的玉棠,急的险些破音。
昨夜点蜡,哪怕她捂住湿帕子,自己也沾染了不少,这导致她上车后头疼欲裂,直接晕厥,醒来后嗓子也受了影响。
刚刚情况紧急,她又直接将剩下的迷香块儿,碾成粉末撒出去不少。
这一下,她又吸进去不少,现下,她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无妨……”,声音嘶哑干裂,完全听不出玉棠以往的温婉动听。
她很想安抚身边两个小家伙的情绪,可是,她现在一张口,喉咙便像是刀片刮过一般痛得她面容扭曲。
“向黎姐姐,娘亲现在不能说话,我们别问她了。”,容念一直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牢牢护住,自是没有受什么伤,可是,此刻依旧眼圈红红,早就没了以往那副小大人的模样。
向黎不由恼恨自己,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竟是不如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娃会看情况。
她又赶忙想去倒些水,打算给玉棠喂点儿,想着说不定能缓解玉棠的不适。
山路颠簸,刚把水囊打开,便晃悠出去好些。
玉棠拍拍向黎的手,随后摇摇头,示意她不用。
她现下虽不能言语,但是,心里却很是清楚。
他们逃出谢容锦私宅一事, 并非他们互相沟通谋划过的,身上能带出去的行礼和食物都定然有限。
在找到驿站补给之前,绝对不能随意浪费。
向黎苦着脸,眼眶里噙着泪,见玉棠不需要,便利索地将水囊收起来。
而后找了件厚实些的衣服垫在自己腿上,让玉棠靠在她的腿上,随后暖暖手,给玉棠揉搓起各处穴位来。
马车颠簸得玉棠五脏六腑都快飞出来了,好在向黎手稳,力道也合适,让她不由放松许多。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马车一个急停,将车厢的三人一齐甩向车壁。
三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睁眼望去,眼前全是胡乱飞舞的星星。
“这是……怎么了?”,唯一还能发声的向黎捂住脑袋微弱地问出一声。
本就接近昏迷的玉棠已经彻底没了声响,容念小小的身躯也窝在角落里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抽吸声。
马车帘被猛地掀开,一个面色深黑,身体壮如黑熊的男人,一把将摔在最外间的向黎扯下了马车。
向黎被直直扯落车下,痛得差点没一翻白眼晕过去,她连忙用视线搜寻着。
很快便看到躺在不远处已然晕过去的唐之南,额头上一片鲜红。
她呼吸一窒,慌乱地又看向了车内。
玉棠和容念,被男人拎鸡仔一样,一手一个,直接拎出了马车。
“就是你们几个孬货刚刚伤老子兄弟是不!”,男人就连声音都似野兽低吟般骇人。
向黎撑着仅剩的理智,赶忙摇头否认,“好汉定是认错人了,我们不过是经过此地的过路人。”
男人熊掌一般厚实的大掌,“啪”地一下打在向黎脸上,将她头都抽歪了过去,白净的脸上迅速浮起一大片红痕。
“娘匹西的,老子的兄弟在山上的哨所看着呢,还敢狡辩。”,他将拎在手上的玉棠和容念一丢,直接过去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