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锦回到侯府,不动声色地宽慰了杨玉安几句,先稳定住她再说。
杨玉安见的谢容锦还肯关心她,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阿锦,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她问,谢容锦却不答。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身子弱,更是少思虑多休息。”
杨玉安泪眼斑斑,默默点头,伸手小心翼翼扯住谢容锦的衣袖一角:“书房都烧了,你会回房来睡吧?”
谢容锦眯了眯眼睛,伸手托起杨玉安的手指瞧着。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指,本是养着晶莹光滑的长指甲,如今被啃得磕碜,看得人忍不住蹙眉。
杨玉安手上一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藏起来。
“玉安,这是你自己咬的吗?”
杨玉安此刻垂着头的眸子中是有些恼怒的,谢容锦当真关心吗?这是在审问她是吧?
“是呀,我每日都只能站在门口望着,等着你归来,你回来了,我又担心,你什么时候又回离开,阿锦,你乃是男儿自然有广阔天地可去,我呢?”
杨玉安一瞬间的怒火退去,仿若潮汐从岸上撤离,楚楚可怜抬眼望着谢容锦,指望可以打动他。
可是谢容锦很快就别开了目光,淡淡说道:“你乃是尚书家的千金,何必说这些话?是我耽误了你,等你好了,咱们——”
“我累了。”
杨玉安轻声打断了谢容锦的话,冷冰这一张面皮躺下了。
谢容锦起身道:“那你好生休息,老夫人叫我过去。”
侯老夫人斜靠在两个软枕之上,拔步床床位跪坐着一个丫鬟正在帮她按腿。
“锦哥儿,书房可看见了?”
谢容锦行礼问候答道:“见到了。”
侯老夫人听得这不咸不淡的回答便抬眼盯了谢容锦一眼:“你心心念念娶回来的,现在又闹自焚,传出去我侯府的颜面还有你的颜面往哪里放?”
谢容锦恭敬回答:“有老夫人在府中坐镇,家事如何传得出去?”
这恭敬的态度倒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说的话,侯老夫人却一个字都不爱听。
侯老夫人沉下脸:“若被言官拿住弹劾,你往后的仕途怎么办?这些事情你可考虑过了?”
谢容锦淡淡一笑:“不是没事吗?”
侯老夫人哼一声,冷眼一瞥:“这次倒是没事,那下一次呢?你整日都不在家,可能保全玉安不再做傻事?”
谢容锦呵一笑:“侯老夫人放心,玉安她心里有数,断然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侯老夫人目光瞬了瞬:“当初被看做天上花,如今倒是被你看得这样低了?锦哥儿啊,你当真为了一个丫鬟做到这个程度,连侯府和前程都放在次位了?”
谢容锦知道侯老夫人要动怒了,当即恭敬行礼:“我乃是侯府世子,以自身之尊为傲,自然不敢将侯府看低。至于前程,我想要的,还没多少人能够阻我!”
侯老夫人见得谢容锦坚定而自信,只能转了一个方式劝道:“你长大了,我却老了,管不住了,说的话你也不爱听了,去吧。”
谢容锦到底有些不忍心了,放缓了声音走上前去,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亲自侍奉侯老夫人喝药。
侯老夫人心也软了,沉默了喝完药之后:“你做什么之前,都要想着自己的身份,兹事体大,你若是风头过盛,便有那小人想要绊倒你。”
谢容锦眼眸闪动,忽而想到了杨玉安在他书房之中乱翻是为了什么了。
“孙儿紧记在心。”
正说着,侯夫人詹氏走了进来,正准备侍奉老夫人喝药,见到谢容锦将药碗放下,立刻微笑说道:“锦哥儿也知道侍奉老夫人了,真是长大了。”
侯老夫人听得嗯了一声,打量詹氏一眼:“杨玉安的中馈之权我听说你取了?”
詹氏听得不慌不忙,奉上药汤之后的漱口水,然后亲自捧着痰盂让侯老夫人漱口,一面柔和说道:“公器私用,断然不可,这次的印象太大,我是怕侯府的脸面挂不住。”
侯老夫人听得呵呵干笑两声。
“感情我病着,就没人知道处理事情了,那外面闹的山响,侯府中大家还在作梦呢!”
詹氏听得,便顺着侯老夫人的话道:“老夫人一向管理侯府,我也不曾学着做一点,发生事情之后,我也没能第一时间知道,导致事情闹的不堪,都是我的错吧。”
侯老夫人听得,心中便有些很是不悦,这分明就是在说她霸占中馈不肯交出,让她这个侯夫人不能管家,出了事,那自然和她没关系。
可詹氏还是认了错,侯老夫人便没法继续生气,只得淡淡说道:“是我操心太过,什么事情都想要自己办才能安心,到让你没了参与感。”
詹氏听得立刻惶恐一笑:“老夫人说的话我可不敢接,倒是心里一直不安,自己偷得闲暇,倒让老夫人忙病倒了。”
侯老夫人听得扯起嘴角, 詹氏这是不可能将中馈之权交出来了。
“很好,你既然有心,便就学着管家吧。”
说着转身对着贴身侍奉的嬷嬷道:“将府中的钥匙等东西一并交给夫人,我老太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