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堂姐邀请我?”棠蜜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来送信的丫鬟。
“是!”雁儿笑着回道,“我家郡主说,昨天不小心打碎了送给二小姐的见面礼,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邀请二小姐和二夫人过府一叙,说有礼物送您!”
棠蜜愣了一下,昨天看着棠鸢的表情,可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这怎么突然又对她热情了起来?事有反常必有妖。可是如今他们是一家人,也不能不给面子。反正她娘也去,她现在是棠家的二小姐,棠鸢还能吃了她不成。
“麻烦姐姐先回去,替我谢过堂姐,说我梳妆打扮后,立刻过去!”棠蜜笑着说道。
雁儿离去后,棠蜜脸色沉了下来,冷嗤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看向扮作丫鬟模样的小林子,问道,“你说,这个棠鸢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林子自然知道她与棠鸢之前的恩怨,想了想,“小姐,您现在已经换了一张脸,任她有透视眼,也看不出端倪的,咱们不怕她!”
棠蜜想了想,也是啊,她如今是棠府的二小姐,再也不是下贱的妓子,她与棠鸢平起平坐,而且她娘也在,棠鸢还能公然欺负她不成。
两家即使不和,表面上也得过得去,想必也就是姐妹联络一下感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只是棠蜜和赵氏去,没想到棠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棠鸢那个不孝女居然要给她二孙女送礼物,真是稀奇,她也想跟着去看个热闹,顺便再跟老大媳妇商量一下宴会的事,毕竟老二媳妇没办过这样的宴会,她总担心弄不好,而且老二媳妇自己办,银子不得自己出,她心里是向着老二了,有点舍不得他们掏这份银子。
祖孙三人一同入了棠府,一进院子便看到一个黄色的古木香案,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贡品,香炉里插着刚刚点燃的檀香。
一个身穿灰色绣云纹的道士服,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把红色的桃木剑晃来晃去,嘴里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
还有虔诚跪在蒲团上,一脸严肃的棠鸢,和站在不远处神情同样懵懂的陈香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棠老夫人不解地问道,不是说要给蜜儿送礼物吗?这怎么还做起法来了?
棠蜜微微蹙眉,棠鸢搞什么名堂,莫不是怀疑她是妖怪不成?亏她想的出来啊。
棠鸢听到祖母的声音,赶紧起身,亲自去搀扶她,“哎哟,祖母,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孙女扶您!”
今天的棠鸢格外懂事孝顺,亲手扶着棠老夫人坐到了椅子上,又招呼赵氏,“二叔母快过来坐,一会有大戏看呢!”
赵氏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不耐烦地喊道,“鸢儿,你不是说有礼物送给蜜儿吗?这又是干什么?”
棠蜜也要跟过去,棠鸢忽然惊呼出声,“蜜儿,你别动,你别动,千万别动!”
棠蜜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堂姐,你什么意思?”
棠鸢热情地走过来,认真地看着她,煞有介事地说道:“蜜儿,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白衣仙人指点,说你离家多年,被歹人陷害,都是因为身上有黑煞星缠身,说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呢,必须驱除,否则会给家里的男人带来灾难,你忍忍,马上就好!”
棠蜜一听这话,恨不得翻个白眼,“堂姐,一个梦而已,不必当真。”
“就是,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身上怎么会有脏东西!”赵氏不乐意地喊道。
棠鸢一拍大腿,激动地喊道:“二叔母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叔和堂兄的前途重要!我特意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仙人给堂妹算了算,说这邪祟不除,家里必有大祸呢。”
棠老夫人本来想斥责棠鸢胡闹,但听到有关于她儿子和孙子的事情,瞬间如临大敌,紧张地说道,“蜜儿,你别乱动,听你堂姐说完!”
棠蜜僵住了,祖母发话了,她也不敢忤逆,只好不情愿地站在原地。
“蜜儿,我的好堂妹,为了咱们棠家的男人的前途,就委屈你站一会儿。等大师做完法,驱除了你身上的脏东西后,必然会保佑你将来顺风顺水,嫁个如意郎君的!”
棠鸢给道士使了个眼色,道士立刻上前,绕着棠蜜左三圈右三圈,叽里咕噜地念别人听不懂的咒语,还不断地向上抛黄色写的乱码其糟的符纸。
棠鸢也装模作样地站在一旁,给忙碌的大师打下手,一会递符,一会虔诚地向四周拜,搞得煞有介事。
整整一刻钟,搞得棠蜜都有些不耐烦了。但为了维持大家闺秀的体面,她不得不站得笔直,装作有涵养的样子。
赵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院子中像猴子一样被戏耍,十分不开心,“大嫂,你家鸢儿这疯疯癫癫的到底要干什么啊!”
陈香凝嘴角抽了抽,她也不知道女儿一大早发什么疯,但场面都摆出来了,她也不好拆自己女儿的台。于是亲自给赵氏倒了一杯茶。
“弟妹,你别急,鸢儿也是为了咱们棠家好。我看她挺关心蜜儿,小姐俩感情好不是挺好吗?”
陈香凝这么一说,赵氏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了,索性不再说话,看看这丫头到底要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