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意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儿正在争执、打架。
一个小人儿说:我要揭穿连盛的心思。另一个小人儿满眼的不屑,回怼道:你敢吗?你试试啊,你的脖颈还疼吗?
林浅意下意识捂住脖子,一股莫名又熟悉的疼痛感袭来。
“林浅意,你脖子疼?”
“是,我昨夜睡得不安稳,扭到了脖子。我困的很,您不是说今夜歇在书房吗?如果将军明日清晨不想在门外看见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婉晴姨娘,将军就请回吧。”
连盛虽说已搬到主院,时常厚颜无耻爬上林浅意的床榻,但林浅意这人性子一上来,才不会给连盛脸面。她乐意的时候,好说。她心烦的时候,就像现在,直接下逐客令,差一句:连盛,麻利滚远!
连盛思索片刻,语气渐冷,“那你歇着吧,我回书房了。”
不等林浅意欢喜,连盛立马泼一盆冷水。“对了,林浅意,有件事得提醒你,太子妃不好惹,特别是你捏着太子妃的把柄。”
“太子妃脑子有病吧?我我捏住她什么把柄?”林浅意跳起来,说到正事儿,整个人从浮躁的情绪里抽离。
“将军?”
“你故意的?”
“你害我?”
连盛很满意林浅意的表现,她不自称“妾身”的时候,他似乎感觉身心舒畅。每当她自称“妾身”,他都会生出一股冲动,掐住她的脖颈,命令莫耍心眼,求她正常些。
林浅意经历过的恶人、坏人,统统集中到一块,都不及连盛十分之一。他的腹黑,就是将你推向断头台,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脖子被摆置在木墩上,旁边是手持大刀的彪型壮汉,直到这一刻,你才恍然明白,自己上了他的当。
“我懂了。”可惜,懂的太晚。
“将军当初让我寻丞相夫人说那些话,早就料到太子妃和丞相夫人反应过来后会记恨上将军府,她们撼不动将军这棵大树,便想着捏死我这颗软柿子?”
她是不是软柿子,太子妃和丞相夫人捏过才知道?到时候手疼、手受伤,别反过来指责她就是了。
林浅意面临的境况是,内忧外患。
气完林浅意,连盛嘴角上扬,心情舒畅去了书房,直到大猛递过来一只瓷瓶,唉声叹气,“将军呀,您的毒?您失败了啊”
连盛才猛然想起他去找林浅意的目的,为了解毒。所以,他故意没吃解毒丸,故意拖延时间,没成想被林浅意赶了出来,有些丢人啊。
皇帝下旨,遵从皇后娘娘的遗愿,大丧从简。
太子殿下的禁足解开,跟在皇帝的身边处理政务。
这个档口,作为东宫女眷,太子妃急需举办一场小规模的宴会,为东宫拉拢势力,立太子殿下的威。
破天荒的,林浅意收到太子妃的请柬。
林浅意拿着烫金的请柬,突然觉得这张请柬刺手,又要添新鲜的人命了吗?
当初,清照公主给她下请柬,过了不久,清照公主死了,公主府没了。
后来,乐王爷在风月楼调戏她,结果乐王爷惨死。
再后来,福小王府跑到她的地盘耀武扬威,还杀死她的戏子。很快,福小王爷死了,死无葬身之地。
再后来,皇后娘娘死了,君后殿空了。
现在,她又收到太子妃的请柬。林浅意在想,等到东宫面见太子妃时,要不要当面问一句:太子妃娘娘,谁给您的勇气?就不怕臣妾克死您吗?
“啊”
“少夫人小心!”巧玉儿惊呼道。
林浅意回过神来,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京城南巷,一条残破脏乱的街道。诡异的安静,只孤零零停着一辆马车。
看来,不是个好地方啊。
车夫不知何时已逃之夭夭,整条街道,唯有她和巧玉儿两个大活人。
“少夫人,这这里是京城南巷。”巧玉儿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京城南巷?”
“很可怕的存在?”林浅意头一回听说京城南巷,她必须得承认,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巧玉儿点头如捣蒜,“京城南巷,一共有五条街巷组成,是贫民区,也是乞丐窝。”
“这里的人,无论老幼妇孺,他们打出生起,骨子里仇富、恨富。”
瞧着巧玉儿害怕的模样,林浅意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抚。
“莫怕,有我在。”这个时候,她没有多余时间思考,这一场明显有预谋的暗害出自谁的手笔?
丞相夫人?东宫太子妃?还是,婉晴姨娘?还是,皇宫里的那个人?
还是,隐匿在暗处她不知道的敌人?
“少夫人”巧玉儿定了定心神,感受到林浅意手心传递的温暖,真的就不那么怕了。
“巧玉儿,你刚刚说,京城南巷的人,仇福,恨富?从生下来就骨子里憎恨富人?”林浅意及时抓住关键讯息,要么从小灌输思想,要么在掩藏某种真相。
“是是是,京城南巷是天子脚下特殊的存在,听说已存在上百年。京城南巷的地界,京城南巷的人,属于皇权之内,又剥离于皇权管辖之外。”
“相传,长安国开国之初,先祖皇帝把京城南巷赏赐给一名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