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贵夫人们脸色微变,赶忙止住了话头。
林浅意一眼望过去,自是瞧见熟悉的面孔。比如,走到哪儿都如影随形的礼部尚书府成夫人和刑部侍郎家的海夫人。
林浅意目光坦荡荡,主动招呼,“成夫人、海夫人,好些日子不见,两位可安好?”
成夫人和海夫人刚刚凑在一起说话,经过东宫宴会那次,两人默契地记恨上了林浅意。
婉晴姨娘的死,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可借此羞辱林浅意。可以说,京城里流传各种各样的流言,其中就有她们的功劳。
“连少少夫人?”成夫人仗着年纪大,冷哼一声,端起茶盏饮茶,仿佛没听见林浅意问安。成夫人能倚老卖老,身为刑部侍郎家的主母海夫人却不能,她起身行礼,“劳连少夫人挂念。”
“连少夫人安好!”
好在,气氛正僵硬时,一个爽朗到有些粗狂的声音传来,“哎呀呀,大家来得挺早啊。”
“哈哈哈我来迟了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人。京城之内,唯有户部尚书夫人王菊娥如此,明明是贵夫人的身份,却一点儿也不像贵夫人,更像源于市井。
“咦,诸位在聊什么?聊得很开心嘛,我紧赶慢赶回府,是不是刚巧凑个趣呀!”
开心?哪只眼睛瞧见她们开心了?若不是良好教养,贵夫人们该齐刷刷翻白眼了。
京城的贵人圈里,户部尚书府的当家主母王菊娥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一对夫妻大概就是老话说的那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二人,皆擅长主外。
说来,王菊娥是个能人,也是个怪人,旁人尊称她“尚书夫人”,她不爱听。她虽嫁给户部尚书,但不随夫姓,继续保持本姓,户部尚书直呼其名“王菊娥”,旁人称呼她“王夫人”,也算京城独一份。
按理,为思晴公主举办宴会这档子好事儿落不到户部尚书府,是礼部该操心的事儿。
奈何,林浅意在东宫宴会上受了成夫人和海夫人的夹板子气,连盛不过顺口在思晴公主的面前提说了三两件王菊娥的妙事,成功勾起思晴公主的好奇心,这位思晴公主便向皇帝提议去户部尚书府做客。
“诸位,实在抱歉,铺子生意太好,忙的我呀晕头转向。这不,要不是管家提醒,我都忘记今儿个要在府上举办宴会了。”
“让诸位久等,是我的不是,我先自罚茶水一壶。呵呵,先干为敬!”
事实证明,王菊娥应该是渴极了,一壶凉茶下肚,王菊娥开始招呼客人。
贵夫人们对王菊娥表面恭敬热诚,好话能说一连串,不带重样的。只是,贵夫人们眼里的情绪,一个个极力忍耐,也是不易。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夫人您啊,就是女中豪杰。”
“就是就是,王夫人乃拥有大格局之人,为支持户部尚书的工作,不惜抛头露面行商,还大方将名下铺面的六成收益充国库。”
“王夫人若为儿郎,定能坐得上户部侍郎的官位。”
贵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是在赞颂王菊娥,可惜,她们眼神里的情绪赤裸裸证明她们的虚情假意。
有的人,口腹蜜剑,故意说好话,实则伤人。有的人,就比较蠢些,讽刺的直白。
“还是王夫人厉害,每回府里举办宴会,都能请得动内务府的宫人。”
“不过,幸好王夫人您一年之中甚少举办宴会。不然,本就异常忙碌的内务府,还得额外抽出时间、精力应付。传到外面那些无知百姓的耳里,不知会怎样编排您呢。”
“王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只见,王菊娥笑的一脸豪爽,不甚在意贵夫人们的卖力表演。
林浅意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她刚入府就觉得奇怪,府里装饰风格简朴,花园也是极显原生态,侍奉她们的竟是内务府派来的宫人。
这倒是稀奇了。
堂堂户部尚书府用不起奴仆?别忘了,户部尚书掌管长安国的钱袋子,王夫人又极其擅长行商赚银子,户部尚书府会差银子?
世家大族常举办宴会,但像户部尚书府这般用的是内务府宫人,在京城之内,算是特例了。是户部尚书受皇帝格外器重?还是另有隐情?
难怪!林浅意恍然明白,难怪贵夫人们明明来得早,却无一人抱怨宴会主人不在,更无一人挑剔侍奉的不够细致。
原来,侍奉她们的是内务府宫人,内务府直属于皇帝,就是给贵夫人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后说内务府的坏话,挑内务府的刺。
“你你是将军府少夫人,林浅意?”在贵夫人们的目光注视下,王菊娥径直走向林浅意。
“我去盛世戏楼赏过戏,听新秀提说过你,说你是伯乐,赏识她是千里马,还给千里马在草原驰骋的机会。”
“新秀,我想挖走她许久了,但她很忠诚。林浅意,你拥有一块珍宝,我着实羡慕啊。”
贵夫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万万没想到,这宴会的主人将她们一个个晾在一边,转而一张热脸贴上了林浅意。
有的人,心思开始动了。
户部尚书府当家主母有意和将军府少夫人交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