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浅意逃了,你看,像林浅意这样无趣又胆小的女子,不经吓,轻轻一吓,就跟你上演一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呀,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另眼相待。连盛,为我弃了她,可好?或者,我让阿一杀了她”
昭月贵妃的手里把玩着一支木簪,若连盛抬头看一眼,就会认得这支木簪是他少年时亲手雕刻,送给她的第一份生辰礼。
连盛沉默不语。
“阿一,这支木簪,我厌了,毁了吧。木屑就劳烦连大将军辛苦带出宫扔掉,皇宫不留垃圾。”昭月贵妃说完,便丢掉木簪,好巧不巧,木簪落在连盛的眼前。
他的心,拧成一团,抽抽的痛。
她在羞辱他,他无力反抗,只能承受。当初,他以月起誓,是他心甘情愿发誓,她没有逼迫他。如今,他先违背了誓言,在天打雷劈之前,承受她的怒火和羞辱,是他该受的,该得的。
年少时的第一份情爱,他和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平等,她高高在上,而他尽显卑微。
连盛仍沉默不语,眼睁睁看着阿一捡起木簪,摧动内力,不过转瞬,木簪变成零散的木屑。
“连大将军,接好了。娘娘的意思,一块木屑都不能落在皇宫里。”阿一迅速出手,快如闪电,他抓住连盛的胳膊,用力一拍,木屑尽数插入肌肤。
“如此,连大将军可将木屑全部带到宫外了。”
连盛还未离开京城,新的八卦已传得沸沸扬扬,将军府少夫人离家出走,将军要去追妻,不不不,是抓妻。抓回来,是休妻,关祠堂,还是浸猪笼,到时定有一场好戏瞧了。
有人说,将军府少夫人一枝红杏出墙去,包养盛世戏楼的一名戏子,在戏子的诱惑下,竟放弃荣华富贵,为情私奔。
也有人说,将军府接二连三死姨娘,真相被连大将军查出来,与林浅意有关。连夫人通风报信,放走林浅意。
还有人说,林浅意听信旁人谗言,为得到夫君的宠爱,竟偷偷跑去扬州学习媚术。
反正林浅意不在京城是事实,脏水泼就泼了。这其中,泼得最欢实的当属礼部尚书府成夫人和刑部侍郎府海夫人,两人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种版本,不惜自掏银子引导流言。
这两位说来也是能耐人,太子妃大去后,她们报团取暖,托林浅意的福,攀附上昭月贵妃,成功帮自家夫君躲过皇帝对先太子势力的清算。
太子妃不喜林浅意,昭月贵妃似乎对林浅意同样抱有敌意,只要成夫人和海夫人投昭月贵妃所好,就能为自己换取好处。
远在香城的林浅意还不知,自己又被成夫人、海夫人惦记上了,就算她人不在京城,京城里依然流传她的话题,她再次为京城的热闹贡献了一份力量。
“少夫人,逍遥阁暗卫传来消息说,有人抢了他们的活计,好生教训一顿宋城府官大人。”
“少夫人,您是不知道,那位宋城府官大人忒不要脸了,他竟想功劳和赏金全占。得亏您留下逍遥阁暗卫,不过有人先一步动作,与您的想法几乎不差,偷盗府官大人的金银,散给全城乞丐。”
蜜香自跟了林浅意,对林浅意不仅是忠心,还有折服。她从未接触过像林浅意这般女子,怎么说呢,让她想起一句话:有勇有谋,堪为良将。
林浅意说,“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原本她和新秀商议,由新秀走一趟西疆,为此花高价从逍遥阁请来四名暗卫一路护送。
这样的事情,寻常发生,逍遥阁管事无需禀报大管家,也就是林浅意见过的狼面具男子,可自行做主。
等连盛收到消息时,林浅意已跑远了。她曾数回说过逃,他信了三分,七分当作她胡言乱语,外加异想天开。
当林浅意付诸行动后,连盛独自待在主院里,空荡荡的主院,听不到她爽朗的笑声,闻不到饭菜的香味,看不到她慵懒的姿势格外不习惯啊。
连盛的心,无一刻安宁,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哦,有人抢了逍遥阁暗卫的活计?没查出来那人的身份?”林浅意问道。
“还需要点时间,少夫人,您说,该不会是将军派的人吧,奴婢总觉得将军派了人跟着我们,也唯有将军与您心意相通,有这样的默契。”
蜜香实话实说,可她不知,她的猜测,正巧碰撞了林浅意的猜测。
林浅意的思绪因着蜜香说的话又飘远了,她甚至想:那个人会是连盛吗?当他看见那封信,他心里的情爱觉醒了,终于幡然醒悟,他爱上她,他要将她追回来上演一场追妻火葬场的戏码。
“这下,宋城府官大人只怕去了大半条命,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了。这个闷亏,吃死府官大人,哈哈哈哈。”蜜香说了很多,到后面,林浅意没听了,因为她的思绪跑得很远,跑到了宋城。
林浅意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她应该悄悄藏起来,好看一看暗处的人是不是连盛,然后抓他个现行。
跟着林浅意的尾巴,他在宋城做下的事,府官大人查不到半点痕迹,可瞒不过逍遥阁暗卫的眼睛。其实,尾巴故意暴露痕迹,他主动招呼逍遥阁暗卫,从府官大人的密室搬运银子,为乞丐分发银子,这些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