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意本来想再加个横批:谁猪狗不如。
想一想,还是心软,给连盛留一分颜面。
蜜香有些害怕,替林浅意害怕,她不是见识浅薄之人。相反,她在逍遥阁执行任务时,旁观过各式百态的世家大族后院,但没有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如连大将军和少夫人这般特别加怪异,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和谐感。
“少少夫人,要是将军真生气了”
蜜香的意思,林浅意何尝不懂,她的细胳膊拗不过连大将军的壮腿,身为后宅妇人,得罪一家之主并不明智。
“将军对皇子李治不同寻常的上心,我很好奇,我想知道原因,还想知道将军容忍我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女子的直觉很准,连盛看皇子李治的眼神,除了君臣该有的恭敬,还掺杂了旁的情绪。
林浅意这个人,好奇心一向重,她也不会强行压制自己的好奇心。
而且,她的心里,因为发现连盛的秘密,莫名的烦躁。明明她已身在连盛的棋局之中,却又感觉被一股力量排斥在棋局之外。
她得知一部分真相,可还有一部分真相隔着面纱,他触碰不到。
还有,连盛告诉了她很多秘密,但也刻意隐藏了一些秘密。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她已困于迷雾,那就凭本事拨开迷雾,找寻到出路。
大猛站在门口,看了看木牌,又看了看蜜香,硬着头皮问,“蜜香,你知道少夫人在骂谁吗?”
大猛说完,迅速看了一眼将军的眼色,心里禁不住的埋怨:自己闯的祸,不赶紧想法子解决,还跑来自取其辱。有本事自己问呀,干嘛让他当嘴替。
“少夫人没骂谁。”
“少夫人说了,她一时诗兴大发,便作诗一首,以供赏析。”
“少夫人还说了,若是有人对号入住,只能说明这人平生做过太过亏心事,不配为人,猪狗不如。”
蜜香一口气说完,她低着头,不敢看连盛的脸色,只觉得腿软,有想跪在地上请罪的冲动。
林浅意和连盛进入冷战状态,连盛想了很多法子,都没能进得林浅意的门,自然见不着她的人。
连盛有些迷茫,他反反复复想了好几日,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
比如,林浅意生气归生气,为何气性这般大?身为嫡妻,不仅给自家夫君摆冷脸,还敢辱骂他猪狗不如?谁惯的她?谁纵容她的嚣张气焰?
不就是冤枉了她一回,有必要闹成这般?
再说,也不能全怪他呀。毕竟,事发突然,再加上林浅意本就有前科。
还有,皇子李治和她走得亲近,也不知她用了何等手段,皇子李治一口一声“浅意姐姐”,叫得熟稔。
还有,林浅意那一张利嘴,惯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
她曾为盛世戏楼写过一出戏文,内容就是一名深宅贵夫人诱惑书生,为情爱私奔。
当时,林浅意还大放厥词,哪怕她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爱上一名少年,世俗容不下,她就会毫不犹豫蛊惑少年私奔。
情爱嘛,要么轰轰烈烈,要么平平淡淡,总得经历过一回,人生才有意思。
种种迹象表明,皇子李治的突发奇想,林浅意似乎脱不了干系。他不怀疑她,还能怀疑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坏心思。
关键是,皇子李治必须回京,不然,接下来的大戏,就唱不下去了。
他错了吗?他没错,他错了这样的念头折腾的他夜不能寐。
大猛杵在那儿,像一座石头山,连盛瞧着格外碍眼。“你夜半三更去林浅意的院子,砸毁那两块木牌,偷走也成。总之,我明日清晨不想再看见。”
大猛难得反驳,“将军,奴才不是贼。”
“再说,您此举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有什么意义。少夫人内涵您,您就命奴才偷走木牌幼稚行为!”
连盛胸口处窝着一团火,还得听大猛絮叨,这大猛怎么回事,何时成了一张碎嘴子,当真是近墨者黑,跟着林浅意,学不到一丁点儿好。
“滚!”
大猛麻溜地滚了,出了门径直滚到林浅意的院子,寻蜜香说话。
看在巧玉儿的情面上,蜜香对大猛还算热情,瞧见大猛过来,特意塞给他一包糕点。“芙蓉酒楼的芙蓉糕,少夫人特意让我给你留的。”
大猛吃着芙蓉糕,心想,多好的少夫人啊,将军如何舍得伤害。若他将来娶得巧玉儿为妻,他定如珠如宝疼着宠着,正如少夫人说的,将军是反面案例,莫学他,学他娶不到媳妇。
心烦意乱的连盛还不知道,自己又又又被大猛嫌弃了。
可惜,林浅意和连盛的冷战并没有持续几日。因为,少年阿先又来了,这回来得又急又慌,他的眼圈通红,说话带着哭腔,“浅意姐姐,先生离开我了,先生先生好狠的心,她她不想要我了。”
美少年落泪,惹得林浅意好一阵心疼又心软。她越来好奇杜芙蓉这十五年究竟如何教导皇子李治,对他做了什么。
皇子李治根本就不是合格的黄金座继承人,他若坐上黄金座,大概守不住这江山吧。
这个显而易见的疑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