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很不爽景贵妃闯门而入,这是在打他的脸,但不得不讲尊卑地位。
就憋屈。
更憋屈的是,景贵妃人未到,声先来的讥讽。
“不敢劳驾王爷和义父,奴家自己有脚。”
景贵妃俏脸含煞气,无视紧张跟随,不知道是监控还是护卫的王府家丁,径直闯进了秦宣两人会面的宅院。
“女儿,你怎么说话呢!”何文道皱眉沉喝一声,心里却有些迷惑。
往日女儿虽然对我过于客气,但相互依存的关系却不可或缺,至不济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摆脸色。
毕竟在宫内如何得宠,若在外朝没有势力,单腿走路迟早要出问题。
他这个义父,就是景贵妃在外朝的最强支援。
两人名为父女,实为相互依存的表里,谁也缺不得谁。
景贵妃被呵斥,但面上煞气不减,怒视着端王秦宣。
何文道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老夫利用景儿做筏子,弹劾后宫干政的事情,被下面图谋不轨的家伙故意泄露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着一点面子不给,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的义女,何文道心虚了。
可旋即又想到,他这个义女实际上除了精擅美色娱人,头脑简直跟他那个烂
泥扶不上墙的兄长是一路货色,都是脑袋空空的蠢货来的。
否则她怎么会同意给皇帝下药!
于是何文道的胆气又壮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再次呵斥,“景儿,王爷当面,不得无礼!还不赶紧给王爷道歉!”
“呵!”景贵妃冷笑一声,豁然回头盯住何文道,冷声开口,“我乃当朝贵妃!”
让我给一个闲散亲王道歉?
当陛下是死人?当我是傻子?
他受得起吗!
义父,从我知道你出卖我那一刻开始,你就只是我的合作者,而不是养育之恩的义父了。
这么多年,我为你从陛下那里讨要了多少好处?足以还上你往日恩情了。
你现在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你……”何文道噎住了,老眼瞪的牛一样大。
完了,出事了。
景贵妃毫不客气的态度,让何文道心中的侥幸彻底崩塌。
这是要翻脸的节奏!
秦宣铁青着脸开口,“刘成,带着人都滚出去,把门带上!”
“人出去可以,门就不用关了。我好歹是贵妃,知道避嫌。”
景贵妃吃了枪药,一点面子都不留,话里带刺,各种扎心。
你们都派刺客要我男人命,让我守活寡了,我还给你们留什么情面
!
我男人死了,我还有什么?
“王爷!”刘成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敢怒不敢言,请示秦宣。
臭娘们,以为跟了皇帝小儿了不起?居然敢在王府摆台,真当不敢办了你?
何文道豁然回首,目光如狼,恶狠狠盯着刘成。
狗奴才,你在拱火?
我等之间的事情,是你能插手的?想表忠心?信不信老夫让你死无全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
秦宣肥硕的巴掌抽在刘成脸上,当场将他打的离地飞起,扑到三步之外。
“带着人,滚出去!”
秦宣脸青的可怕。
这个成事不足,没有眼色的蠢货,除了忠心简直一无是处。
含血爬起来,刘成低着头不敢啃声,狼狈的带人跑了出去。
庭院里只剩下景贵妃三人。
秦宣率先开口,脸色青的发冷,“不知贵妃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
敷衍的拱了拱手,算是给了个台阶下。
景贵妃身份重要,是他日后发动的重要臂助,再则何文道这些年靠着这个义女罗织的党羽也不少,两人互为表里,势大难制,纵然再恼火,也得先忍耐一番。
等本王登临大宝,哼哼!
秦宣内里火冒三丈,但理智不失。
然而景贵
妃冷眼相待,不言不语,一点没有顺坡下驴的意思,依旧气势汹汹。
秦宣脸彻底青透了。
嘴角抽动,眼皮狂跳,到了爆发的边缘。
臭娘们,你给脸不要脸!
本王连皇帝都敢往死里弄,怕你一个菟丝草!
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让你走不出王府!
眼见情势大坏,何文道不得不站出来,“女儿,你一来就发这么大火,到底所为何事啊?”
不解,迷惑,夹杂着知道父女情谊崩塌的困苦难受。
但还不得不出声圆场。
再不亲,义女也是他目前最大的靠山,损失不起。
若是两人起了冲突,端王伤元气是必然,但他何文道恐怕就别说什么起复为相了,不被端王赶尽杀绝,能苟延残喘都不错了。
端王的狠辣,何文道清楚的很。
这是位宁杀错,不放过的枭雄。
作为义父女关系,景贵妃一旦彻底跟端王翻脸,他们两个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这王府。
我这个蠢女儿,你今天是要来拉着我一起同归于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