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纷纷扰扰,宫内秦云却睡了个好觉。
就睡在养心殿后殿,没有去找程瑶切磋武艺,也没有去跟景贵妃那里感受善解人意。
甚至连武功都没练,一直都在养精蓄锐。
栾缇汗武功在程志杰之上这个消息,他可从来没忽略。
有信心不代表秦云要骄狂。
吃亏的事情,尤其是吃亏可能送命的事情,秦云从来敬谢不敏的。
秦云闲散到最后,连小德子都发现了异样。
找着发返奏折的机会,小德子想冒险将秦云的打算告诉徐文易。
但最终打消了念头。
谋灭栾缇部事关重大,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谋事不密,将有倾覆之危。
而且黄药师跟徐文易有染,想想应该也不需要他多此一举告密。
但不做点什么,小德子实在难以安心。
最终小德子叫来了六刘瑾,“你的以针代剑练的怎么样了?”
“干爹放心,以针代剑完全不在话下,甚至孩儿还推陈出新,练出了暗器手法,一经使出,神不知鬼不觉,纵然是宗师高手,孩儿也能让其狠狠栽个跟头!”
刘瑾一脸骄傲的表功。
小德子难得压下心里的忧虑,欣慰的拍了拍刘瑾,语重心长的叮嘱,“今日陛下赐宴栾缇汗,交给你个任务,瞅准了机会给
咱好好招呼栾缇汗,一定要全力以赴,可听明白了!”
刘瑾眼睛一鼓,下意识就想询问,但见小德子严厉模样,立马改口,“干爹放心就是,我这飞针肯定攒足了劲,飞扎出几个通透的窟窿来不可!”
很满意刘瑾少问多做的有眼色,小德子又拍了拍他才回转养心殿继续干活。
刘瑾目送小德子离开,眼神闪烁,脸上凝沉,几次张口却都忍耐下来。
抬头看了看昏沉天色,刘瑾满心的震动。
今天,怕是要有天崩地裂的大事要发生了!
夜色在秦云的闲散中稳步到来。
天际昏沉染上了黑暗。
“栾缇汗到哪里了?”
宫灯全部点燃的一刻,秦云霍然长身而起,浑身懒散一扫而空。
见问,小德子立刻抽出简报,“回陛下,兵部一刻前来报,栾缇汗领军以至京北三十里,正在按照要求安营扎寨。”
秦云看了眼天色,一挥手,“传旨,礼部立刻赐肉酒劳军。宣栾缇汗一应头人入宫,朕要在金銮殿上赐宴!”
“记住,掐好时间,朕要胡人扎营过半,劳军肉酒就要到位。”
营寨扎好了,不利进攻。
小德子心神领会,立刻下去传旨。
秦云摆驾金銮殿,刘瑾立刻跟上,寸步不离。
天色将晚,将士
扎营正忙。
栾缇汗驻马高台,雄狮一般环视四周,锐利目光中看不出对部下满意与否。
金环蒙哥落后一个马头跟在身边。
看了一阵寒风中热火朝天扎营的将士,金环蒙哥事到临头心里反而起了忧虑。
“大汗,儿郎们是不是太卖力了?”
又不是真的来投降的,这么卖力扎好营帐,不是自缚手脚吗。
草原儿郎纵马驰骋,侵略如火,什么时候需要像南人一样懦弱如鸡,安营扎寨躲在乌龟壳里学王八了。
“范先生行事多智而谨慎,蒙哥你跟先生相处多年,什么都没学到。”
金环蒙哥被突然的批评弄得不明所以。
怎么又跟范文正那老东西有关了?
大汗不是从来都只是用范文正这个人,而不在乎他到底什么成分吗?
怎么好端端的,用这个老东西教训起人来了?
金环蒙哥被教训的满头雾水。
“我能用范先生到现在,就是希望你们能耳濡目染,多少学些南人的智慧。可惜……”
栾缇汗满怀失落,调转马头看向京师方向。
也不知道是都大事可成的刺激,今日的他格外感性。
任由这份感性在心怀激荡了一阵,栾缇汗脸色一冷将之掐断。
将行大事,不可任由妇人之仁的感情操纵。
看好
的下属愚钝不知道学习进步,那就成事以后再换就是了。
不过,发动在即,还是要安抚一番。
“行百步半九十,越到最后越要谨言慎行,否则无以成大事。”
栾缇汗认为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结果金环蒙哥还是一脸不明。
一股暴虐火气徒然就从心底窜了起来,让栾缇汗忍耐住不把金环蒙哥踹下马去忍耐的很辛苦。
这个只有蛮力的蠢货!
栾缇汗深吸了口气,不再对金环蒙哥的智商抱有任何期待,直接说明,“允朝皇帝肯定会有酒肉劳军,也会迫不及待赐宴邀请,到时让儿郎停止扎营不就行了!”
金环蒙哥嘴巴动了动,想要问一问,为什么允朝皇帝要这么迫不及待。
可看到栾缇汗已经泛红的狮眼,终究没敢问出口。
默默安慰自己,维护愚蠢形象到眼下程度已经够了,不然会物极必反,金环蒙哥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顺势而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