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端坐龙椅的秦云面如平湖,死气若惊雷。
挺立朝堂的程志杰杀人盈野,一夜血屠上万的煞气收敛不住,惊涛骇浪。
承平几十年的允朝,哪里出过这样的凶悍的一对君臣。
朝臣中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臣,依稀想死先帝刚平定动乱是,朝堂上也是这般。
只是年纪更长的先帝也如当今一样,高居龙椅不动如山,深沉如渊。
而如今,年纪更长的却挺立在龙椅之前。只是那一身煞气好像穿越时光,纵然几十年过去不但不见减弱,反而愈发让人触目惊心。
老臣子对上气势正盛的君臣两个都不敢说话,至于那些年轻的臣子就更是不堪,嘴巴闭的紧紧的。
秦云满意的环视四周,终于体验到了那种乾纲独断的爽快,第一次对皇帝这个身份有了最大的认同感。
皇帝不就该这么做吗?
朕不出声,谁敢多嘴!
要是上朝都能像今天这样,秦云觉得他也可以忍受早睡早起,天不亮就爬起来准备上朝。
可惜,这明显是不可能。
今天他能威压朝堂群臣,靠的的是昨晚杀的人头混混。
以后可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震慑的群臣三缄其口了。
所以珍惜眼前机会。
“程爱卿所请,甚合朕心。胡虏暴虐,不除不足以安民心。”
享受够了群臣的敬畏,秦云才悠哉悠哉开口定了调子。
“但只靠出兵,恐怕不能一尽全功。栾缇部拥众数十万,想要完全解决,还需要众爱卿通力协作,这才能好好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朝臣们识相了,秦云也不介意说点好话激励激励士气。
青史留名就是个很好的由头。
当官发财,名留青史,认真说来,名留青史的诱惑力还在当官发财之上。
秦云相信朝臣没几个能忍得住这样的诱惑。
秦云这话一落,果不其然沉默的众臣就忍不住纷纷将目光投向角落里默默奋笔疾书的史官,心里一下就热切起来。
至于残留的那点向秦云发难的心思就彻底淡散了。
既然反抗不能,那何不变害为好,享受留名青史的荣誉呢。
这样的机会可真的不多,尤其是像眼下这么容易,几乎没有太多切身利益相关的,只要努力做事,就能名垂史册的机会,那更是碰上了就是三生有幸。
国朝首开先例的胡虏请降内附能名留史册,国朝首开先例的剿灭一个数十万人
的胡虏部落一样可以。
甚至剿灭可比纳降更有含金量多了。
而且剿灭的礼仪也更多。
剿灭胡虏,可是有军功的。
只这一点,就甩开纳降几条街。
想通了这点,不少朝臣虽然还是憋着不敢说话,但眼神中的炽热却是藏不住了。
一个两个都开始默默在心里计划还怎么表现,才能从这场剿灭栾缇部的饕餮盛宴中美美吃一大口肥肉,啃他个满嘴流油,名利皆收。
将群臣的模样都看在眼里,秦云笑的越发开心。
三言两语,就瓦解了群臣意志,让整件事情向着他最希望的方向奔驰。
秦云不能再满意。
“陛下,剿灭栾缇部精骑一战,臣搜集到了此前行刺陛下的铁证。”
就在这时,南宫尚这位不招人待见的锦衣卫指挥使跨步出班,锤下了最后铁板钉钉的一锤。
看着南宫尚掏出来递给太监作为证物的信件,正在热切琢磨怎么表现的群臣又是一愣,心里一股后怕化作冷意从脚底一路直上头皮。
整个人感觉都麻了。
无不庆幸之前没有铁了心跳出来向秦云发难。
栾缇汗居然是刺杀秦云的幕后真凶,这下别说是请降内附,就是束手就擒,也
只有连根拔起的死路一条。
功大莫过救驾,罪大莫过刺王。
刺杀皇帝,株连九族。
栾缇部,死不足惜。
史功跟蒋进对视一眼,额头渗出冷汗来,互相给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眼神,心里一点想法这下是彻底没了。
本来都计划好了,借着何文道被刺客惊吓卧床的借口,矛头直指秦云,怎么都要把事情闹起来,打压势头正盛的徐文易一党,重新夺回先前失去的朝堂掌控力。
幸好啊,幸好。
李义这个老古板抢着唱高调做了出头鸟,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压制住了。
这要是真发动了攻势,这会怕是没有一个能落好。
李义,李老大人,高人啊!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死得其所。
捶死了栾缇部刺杀秦云,李义这次不死都不可能。
就一个为贼张目的帽子,不管李义事前知不知情,等待他的也只有人头落地一个结局了。
就看秦云什么时候发落李义了。
一帮清流官员目瞪口呆之后如丧考妣。
尤其是之前出头为李义据理力争的,更是面如死灰。
秦云翻看着信件,基本确认了不是造假。
只是有些疑惑,栾缇汗到底多自信,才会带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