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金銮的大汉将军上前,守卫在外的御前侍卫入殿。
大汉将军去了乌沙,御前侍卫拨了官服,顷刻间就让懵逼的江通只剩一身里衣。
要不是金銮殿下通了地龙火,就如今的寒冷天气,一时三刻就能让江通冻死原地。
朝堂上众臣目瞪口呆,不知道秦云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又要做什么怪。
尤其是何文道,是除了完全懵逼的江通之外最懵的那个。
两人路上已经商量好了,一唱一和,以退为进,借口分润军功先荫封他们的人入军中。
军功拿不到,退而求其次塞些人进军队总可以吧?
不能除了钱粮就一个勒石记功的空名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人进去了,再运作怎么都好说,往后更不会缺了军功。
可为什么他都难得亲自站出来,还是拖着病体卖可怜了,得到的结果却是被皇帝无视?
我何文道可是有三个女儿入了宫伺候你这皇帝小儿的!
你怎么能半点情面都不给老夫留?
居然当老夫是空气!
岂有此理!
“咳咳咳咳~”
何文道气的咳嗽不止。
听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就原地去了。
朝堂上,静悄悄,
只有何文道的咳嗽声刺耳。
“送何尚书去太医署诊治。何尚书忠心体国,命太医署全力医治,不得有误!”
秦云手一挥,让御前侍卫将何文道带走。
“咳咳咳~”
何文道的咳嗽更难受了,浑身无力的被抬走。
“陛下,臣不知,何错之有?”
大靠山就这么在眼前被硬生生抬走了,懵逼的江通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但心里还是委屈的不行,索性往地上一跪,豁出去也要问个明白!
封驳皇帝成旨虽然有越权之嫌,但罪不至丢官!
我也是一心为国啊!
陛下怎能如此令臣子心寒!
自筹办募捐一事以来,所遭受的委屈这一刻在江通心里彻底爆发。
他什么都不顾了,只想最后死的明白。
敢血溅龙庭的,不止李义老匹夫一个!
“百万纹银,五十万斛粮秣,好大的一笔钱粮!江通,你莫以为你做了什么,真的就没有人知道吗?”
金銮殿外,南宫尚大步而入,语气冷冽。
身后一个魁梧刚毅的中年人捧着一本账册,目不斜视。
两人一来立刻成了关注焦点。
一身锦衣卫指挥使跟指挥同知的官袍,尤其是秀在胸前的飞鱼图,简直有
光芒四射,有诛邪退避之能。
群臣看着两人,纷纷皱眉,不喜之色溢于言表。
没有人喜欢活在有眼睛暗中时刻关注的氛围下。
锦衣卫就是那双暗中的眼睛。
“陛下,所谓的百万两纹银,五十万斛粮食,都是江通以今年京师秋税置换而来的,这其中的利益输送,损害国产罪行均都记录在册,请陛下御览!”
无视众臣警惕厌恶的目光,南宫尚拿过纪纲手中的账册呈递给秦云。
打开账册,秦云仔细看了起来。
此刻满堂寂静,群臣一半目光聚集在秦云身上,小心翼翼等待着对江通的宣判。
这关系到他们日后行事的尺度,不得不重视。
如果今天秦云重罚江通,那么他们日后自然会多看少做。
如若不然,那就一切照旧或者还可以动作更大一些。
可显然,已经被去了乌沙官服的江通,让他们对日后有些忐忑。
另一半注视江通的群臣,却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江通近来为了筹措粮饷,近乎疯魔一样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不可谓不尽职尽力,甚至呕心沥血。
如果今天江通被重罚,他们任事的积极性绝对会饱受打击。
秦云看的很
认真,逐字逐句,将账册都看完了。
然后心里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利益输送确实有。
但不出格。
这就让他很难受了。
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所谓的利益输送,总体来说是合则两利的双赢。
比对一下,占便宜的居然还是朝廷。
核心是户部拿出明年的春秋两次赋税跟京师豪绅合作,涉及到豪绅的地方由他们自理,其他地方则由豪绅协助,且注明了是协助,没有决定权。
而且也约定了,只有明年春秋两次赋税一起合作,不会成为惯例,且要求最后所得赋税不得低于前年。
这是把今年打仗,赋税会下滑都考虑进去了。
可谓用心。
另外就是可以在税收的队伍中给豪绅一些方便,比如沿运河南下收税的漕船空船出去的时候,可以以市价折半的价格,帮京师豪绅运走货。
豪绅掌控的地方能收到多少赋税,实际上官府说了不算,真实数目感人,全靠乡绅良心发现。
这几乎是明着的潜规则。
至于漕船运货更是几乎默许的事情,只是平时都是相关官员给自己谋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