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章和韩遂两人跨步入内,北宫伯玉则是大喜。
“两位先生可是想明白了?”
韩遂咳嗽一声,边章则是拱手道:“得蒙将军器重,我二人愿效犬马之劳。”
北宫伯玉大笑:“两位先生快请上座,某正有一件要事请教两位。”
等到两人坐定,北宫伯玉迫不及待的指着桌案上的一副舆图,开口道:“某率万余胡骑从张掖郡杀奔而来,无奈凉州刺史左昌派盖勋驻军阿阳县,某麾下胡骑虽然悍勇,却不善攻坚,两位可有妙计?”
边章看了韩遂一眼,见到韩遂微微点头,边章看向北宫伯玉。
“盖勋乃军中宿将,急切间不能下,何不转攻金城?”
北宫伯玉口中念念有词:“金城?”
边章站起,笑道:“金城郡守陈懿,有安民之才而无治军之略,大军一鼓作气必能破之。”
“若得金城郡,东可控武威郡,西可进西平郡,以胡骑之机动力,两日便能到。”
北宫伯玉叹了一口气:“哎,允城不愧是凉州名士,如此道理某便想不到。”
“传令!大军开拨,直驱金城!”
边章献策,北宫伯玉一声令下,万余胡骑顿时离开阿阳县,一路南
下,胡骑人人骑马,一日便能奔驰八百里,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校尉,是否出城查探?”
盖勋微微摆手:“我军兵少,若是分兵出击,难免为北宫伯玉所称,守住阿阳县就是我军最大的任务。”
其实胡骑虽然足足有上万之众,但是凉州诸郡各个城池只消数百兵马便能守卫的固若金汤,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用骑兵攻城的,就算是天下无双的蒙古铁骑,也不可能骑着马攻城。
凉州刺史左昌虽然没有济世之才,不过能够做到一州刺史倒也颇有见识,并未主动出兵平叛,而是严命诸太守严守城池,等待朝廷援军。
金城郡治所,允吾城。
“胡骑来了,大伙儿快入城啊!”
“不要关城门,我等都是汉儿,不是胡人。”
允吾城外,成群结队的汉人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的往城中而来,一时之间人数众多,而十数里外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烟尘四起,那是胡骑的马蹄溅起的烟尘。
一名披甲持刀的武官面色焦急:“太守!快下令关闭城门吧,否则一旦胡骑到来,允吾城就要失守了!”
“不可,城外尚有千万百姓尚未入城,某受
天子之命牧守金城,岂能坐视百姓为胡骑所屠戮?”
说话这人身穿长袍大袖,清瘦的脸上五官紧皱,缓缓摇头,正是金城郡太守陈懿。
武官叹了口气,又道:“太守,守土安民,若是允吾城丢了,太守如何安民呢?”
陈懿面色坚定,转头看向武官:“百姓众多,某不忍弃之。”
武官长叹一声:“某下去督促诸军,准备迎敌!”
因为陈懿不忍心放弃城外百姓,万余胡骑却是越奔越近,允吾城的轮廓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面前,看的北宫伯玉心头一阵兴奋。
“杀,拿下允吾城!”
万余胡骑如同一道洪流猛然奔出,过程中从中分为三股人马,左右两军直奔东西二门,北宫伯玉则是亲自率军直扑北门。
“胡骑来了,大家快跑!”
而此时此刻,四面城门还有着不少百姓没能入城,而胡骑则是已经杀奔而来,狰狞的马刀绽放出了死亡的微笑。
飒!
狭长的马刀不需要用力,借助着战马冲刺的力量,只需要紧紧握住马刀,就能轻而易举的划过汉人的身体,一道鲜血顿时就从身体里飙了出来。
轰!
高头大马迎面冲了上去,就是久经
训练的战士都要被一头撞倒,更不用说这些没经过军事训练的汉家百姓了,一个个汉人被迎面撞飞,筋断骨折。尤其是那些头发花白,年纪老迈的老翁和老妪,当场便倒在血泊里不动了。
“哈哈哈哈!”
百姓队列中还有抱着小孩的妇人,一名胡骑一刀斩下妇人的手臂,怀中的孩子掉落在地,发出响亮的哭声,那胡人却是狰狞一笑,马刀直接洞穿了孩子柔软的身体,高高举了起来,脆弱的幼儿啼哭几声便没了动静。
那妇人虽然被斩下一条手臂,血流如注却是丝毫无动于衷,直接朝着胡人便扑了上去。
“孩儿,我的孩儿!”
又是一刀,把这妇人居中劈为两半,身子断成了两截,从刀口中流淌出的潺潺血液和被刺死孩子的血液交织在一起。
陈懿看的目眦欲裂,泪从中出:“我之罪也,我之罪也!”他推开身边的护卫,跌跌撞撞的跑出城去,张开双臂。
“尔等胡骑,某乃金城郡太守陈懿,尔等杀我一人便是,为何屠戮百姓?”
胡骑见到陈懿不掉头逃跑,反而主动冲了出来,感到一阵好奇,又看他衣着非同寻常,也不敢下手,而是
报告给了北宫伯玉。
“陈太守杀身成仁,佩服,佩服啊。”
北宫伯玉哈哈一笑,而陈懿则是大喝道:“尔等胡骑造反,杀戮百姓,就不怕天子派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