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颌手握长枪,准备一举诛杀周仓之时,一阵马蹄声响忽然接连响起,只有成规模成建制的骑兵部队才会发出如此马蹄声响。
“小心!”
黑夜之中敌我不分,焉知来得是官军还是黄巾贼。
先头二百骑纷至沓来,领头的正是管亥,一路冲过来见到数百黄巾贼,都被他挥军杀散,不过见到面前黄巾贼正在与一拨人马厮杀,不由得略微吃惊。
“某乃左中郎将皇甫嵩麾下,关内侯帐下军侯管亥,尔等是哪一部军马?”
管亥坐在马上挥刀喝问,张颌应道:“某乃河间张雋义,率军拦截黄巾贼溃军于此,敢问关内侯何在?”
管亥并不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手握长刀,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周仓,心中暗道:这黑厮定然是黄巾贼溃军首脑,若是让这个什么河间张雋义夺了头筹,俺在主公面前多不好看?
“哈哈,张兄弟勇气可嘉,某当为刘侯向张兄弟请功。”管亥说话时,忽然间策马奔出,一时间人借马力,手中长刀挥斩而出,挟裹着风雷之势,一刀斩向周仓首级。
当!
却不是周仓挥刀挡住了管亥这一刀,而是一杆长枪蹭
的点在管亥刀身之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此乃某之功劳,还请管军侯谦让一番如何?”
张颌一枪拦住管亥,大声喝道。
管亥哼了一声:“我等围城三月,方才攻破曲阳城,某奉主公之命,特来追拿黄巾贼,如何成了你的功劳?”
张颌却是不想和管亥搞僵,毕竟他是个军侯,自己虽然在河间郡薄有声望,却不过是个白身,要是那个什么关内侯是个护短之人,自己还有好果子吃么?
因此张颌再三忍让,忍气吞声道:“黄巾贼数千之众,被某率众人杀散,此间数百人皆可作证。”
管亥嘿嘿一笑,挥出一刀,刀刃死死的压在枪杆之上:“少说废话,这功劳俺是要定了,你小子要命的快走,若是不要命俺先结果了你,再取这黑厮性命!”这管亥一时间旧病复发,匪性大增,铁了心要抢功。
张颌听到这里,终于忍耐不住,大怒道:“岂有此理!俺们率众血战,却被你这厮半路劫走,今日看看是谁结果了谁!”
说罢,张颌用枪杆格开管亥刀锋,挥枪便是一道横扫千军,势大力沉,管亥看出这一招不好对付,因此侧身
让开,挥刀扑上。
张颌枪法精妙,管亥刀刀奋力,其实张颌的武艺原本是略微胜过管亥的,不过之前和周仓大战二十余合,消耗了不少体力,因此一时间纠缠在一起,并未分出胜负。
而管亥带来的两百骑则是并没有进攻河间兵,而是默契的与河间兵攻杀黄巾贼,两军合力之下,数百黄巾贼阵脚大乱,不过勉力支持。
而看着面前两大猛将交战的周仓,一张黑脸则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这俩人怎么回事?不来杀我,反倒自己先打起来了?
哈哈,原来是抢功,当真是天助我也,地公将军说过俺老周福大命大肚子大,将来肯定要封侯拜相,虽然地公将军死了,不过他是仙人弟子,不会骗俺的。
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周仓谨慎的盯着张颌管亥二人交锋,手中紧紧地握住长刀,一步一步的后退,张颌管亥两人全力交战,均知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因此用上了十二分精力,一时间却没能注意到周仓。
周仓半步半步的轻轻向后挪着,同时缓缓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恢复着体力。
当!
又一次刀枪相交,就在这金铁声之后,周
仓却是转身就跑,两条粗腿频率极快,活像是装上了一只小马达,一瞬间冲进了夜色之中。
“哪里走!”
“黑厮莫逃!”
张颌管亥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呼喊出声,他们两人本来无怨无仇,说起来还都是属于对黄巾贼作战序列,只不过一个是官军,一个是民壮。之所以你争我夺,无非就是为了周仓的项上人头,如今周仓这狗日的都要跑了,那还争个屁?
嗖!
张颌调转马头,忽然耳边听得一道劲响之声,双眼圆睁,背后一道箭羽后发先至,远远超过张颌管亥两人提马飞奔之速,一箭射向周仓后背。
“啊呦!”
一道痛呼之声传来,只见得周仓的胖黑身影背后中箭,顿时栽倒在地,张颌与管亥两人并肩其上,刀枪相交,左右交叉锁住了周仓的脖颈,两道血痕顿时出现,吓得周仓不敢出声,心里却一阵哀嚎。
娘的!这是个什么世道,本来眼看着就要被他们两个狗贼抓住了,结果两个人闹内讧,这不是天赐逃跑的机会么?
结果跑出去还没有十丈远,哪个天杀的从背后射了俺老周一箭!哎呦他娘的还真疼。
“
你放手!”管亥五官狰狞,张口大喝。
“你才放手!”张颌哼了一声,丝毫不肯谦让。
两张脸几乎靠在一起,张颌管亥互相能够感受到从对方口鼻之中喷吐出的热气。
管亥带来的两百骑卒忽然左右排开,中间让出一条通道。
“刘侯到!”
“刘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