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涅县城墙之上,死神仿佛以血为笔,在上面构筑了一幅挥毫泼墨的画面,青石与泥土浇铸而成的灰色墙面之上满是暗红色的血痕,因为时间的原因已经变的干涸起来。
而城外的擂鼓声与号角声则是交织在一起,冀州军在鼓号之声以及督战队的威胁之下,奋力向前。
“坚持住,把敌军赶下去!”
“一定要坚持到底,守住城池。”
城中的并州军坚守数日,面对着数万冀州大军的轮番进攻,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在这一刻都已经到达了顶点,面对冀州军的猛烈进攻,也只能够勉力支撑。
从云梯攀登上来的数千冀州军士卒面带狂热之色,涅县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褪下了衣裙的女子,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摧毁,这数日攻城总算没有白费。
城头上的百余并州军残兵败将强撑着力气站了起来,准备和攻上城头的敌人进行最后一场血战。
而这时,城头之下。
“停止攻城,鸣金!”沮授面色严肃的命令道。
旁边的冀州军士卒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不敢违反沮授的命令,因此只好鸣金收兵。
冀州军营寨中的鸣金之
声远远的传播而出,涅县城上的冀州军士卒顿时延缓了攻势,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鸣金收兵了?”
“是啊,咱们只需要一轮冲锋,涅县一鼓作气就能拿下。”
“退兵吧,不从军令可不行,不过唉!”
过不多时,骑着马的颜良黑着一张脸,朝着沮授迅速接近过来。
“沮公与!”颜良强忍怒气,责问道:“涅县城内守军如今已经是死伤过半,某号令大军只需要半个时辰便能拿下涅县,你为何下令鸣金收兵?”
颜良狠狠地盯着沮授,似乎如果沮授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他会砍下沮授的脑袋一样。
沮授面色平静,道:“颜将军,根据探哨消息,有一只并州骑兵大约两三千人,正在涅县西北方向快速而来,而且应该是吕布亲自领兵。”
颜良面色一变,更气了:“既然如此,我军应该抓紧时间一口气拿下涅县,然后以逸待劳消灭吕布援军,否则吕布到来,涅县城中岂不是恢复士气?”
沮授微微摇头,反驳道:“非也,吕布之所以率兵来援,正是因为涅县尚未攻下,我军借助这个
机会可以击败吕布。眼下涅县已经死伤过半,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随地都能拿下,不必急于一时。”
沮授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围点打援,用涅县来吸引吕布,然后聚集重兵消灭之。
颜良哼了一声:“哼,先那些涅县,然后再围攻吕布倒也不错。”
“吕布所部三千骑兵来去自如,如果我军攻下涅县,那么吕布自然而然就走了。”沮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请颜将军谅解。”
见到沮授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颜良也不好说什么,道:“本将前去调度兵马,围攻吕布。”
而涅县城墙之上,还能站着的几百并州军则是愣住了。
冀州军怎么不再攻城了?要知道眼下的涅县可谓是不堪一击,数千士卒只需要一轮猛攻,甚至都用不着弓箭手,涅县便能够一举拿下。
“高将军,敌军怎么不攻城了?”
听到士卒的问话,高顺摇了摇头:“涅县不堪一击,如果某是攻城主将,一战就能拿下。”
忽然——“将军,你看!”
轰隆隆!
涅县西北方向七八里之外,一阵烟尘扩散而起,仿佛是一场沙尘暴的前奏,而在烟尘之中则
是藏着无数人影,战马的速度超过了烟尘扩散的速度,隐藏着的身影杀了出来。
三千铁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的奔腾在大地之上,如同巨锤敲击地面,暴雨撼动大地。
而在三千铁骑当中,一名腰圆膀粗的骑卒单手搂住一杆常人小臂粗细的旗杆,上面悬挂着一杆黑色红边的旗帜——吕!
而在旗帜之下则是一名全身戎装,手持方天画戟的猛将,在他胯下的马匹十分高大,从头到尾一身赤红,全无一根杂毛,仿佛一匹燃烧着的火焰。
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主公来了,主公来了!”
“是温侯,咱们有救了。”
“打开城门杀出去,和温侯合兵一处。”
城中的数百残兵败将面色兴奋,情绪激动,而高顺则是面色一变。
怪不得眼看着冀州军轻而易举就能够攻下涅县,却忽然之间鸣金收兵,原来是得知温侯来了?
这么说来,冀州军是想要围剿温侯?精通兵法的高顺一瞬间明白过来,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手中的长枪,深深的忧虑起来。
“温侯,小心啊”
“注意,敌军来了,注意阵型!”
看见高
高飘扬的吕字战旗,颜良的心头不禁一阵火热,若是能够与吕布正面交锋并且击败他,自己岂不是要扬名天下?
颜良素来被誉为河北猛将,十分自负,而吕布乃是名扬天下的高手,若是能够战胜吕布,他颜良岂不也是天下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