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铿锵道:“刘烨无故责我,道义在我,此乃天时;入川艰险,栈道狭隘,此乃地利;我益州军人人保护家园,士气强盛,此乃人和。州牧以天时、地利、人和,以任等为将,抗拒刘烨又有何难?”
张任语气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即便是与他关系不怎么样的那些人也不由得各个点头称是。
而刘璋却是苦声道:“唉我军就连区区的张鲁都收拾不下来,又怎么应付刘烨的大军,张都督你未免也口气太大了。”
“难道州牧不想出兵?”
黄权皱眉道:“今日之事,便如秦王向赵王索取和氏璧,诚如蔺相如所言,若出兵,而刘烨伐我,则曲在刘烨;若抗旨不尊,则曲在我,刘玉卿不管有没有伐我之心,都要兴师问罪,州牧可要好好想想。”
“这”刘璋只觉得进退两难,愁眉苦脸的,怎么这破事偏偏让他摊上了呢?
“司马朗正在等候,若是等不到消息,他是不会回去的。”黄权催促道:“州牧还是尽快决断的好。”
“这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刘璋实在做不出决断,握紧了拳头,叹几口气,又把拳头松
开来。
见到刘焉无法做出决定,不管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所有的益州文武脸上均显出了失望之色。
主战也好,主和也罢,总得拿出个态度来吧?可是这刘璋,偏偏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比之刘焉远不如矣。
“州牧勿忧,在下有一条计策,请州牧听之。”
刘璋闻言看去,只见得说话之人却是獐头鼠目,面色焦黄,极为丑陋,却是益州从事张松。
“张从事有何计策,说来听听?”
刘璋正犯难为呢,听听这张松说得倒也无妨。
张松答道:“刘烨既然想要攻下汉中,必然调兵遣将,时日长久,若是汉中战事焦灼,又需要一段时间。而张某选取小道,日夜疾行前往拜见大将军,言语之中加以试探。”
“如何试探?”刘璋来了兴趣。
“若是大将军有伐我益州之心,则我军便拒不出兵,效仿高祖当年烧毁栈道,别说是十万大军,即便是百万大军也不得而入;若是没有伐我益州之心,我军便出兵相助讨伐张鲁,而且上表称臣,年年向朝廷进贡,条件则是益州官吏任命收于地方,如何?”张松侃侃道。
蜀道艰险,自古有之。
诗仙李太白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入川之途基本上都是大山连绵,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山民,一个不小心踩空也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而入川的主要路径便是栈道。
所谓栈道,就是用木头在山壁之上搭建一条道路,当年刘焉为了方便益州百姓出行,因此花大力气修建了栈道,不过如果把栈道一烧,自然就进入困难。
刘璋大喜:“好,真乃妙计也!”
“张从事之言老成谋国,我看可行。”
“是啊是啊,刘大将军乃是明智之人,若我益州相抗,也有损他威严,想必刘大将军会理解的。”
刘璋喜悦道:“张松,特命你为使者,随同天使回到洛阳,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办。”
“松从命。”
张松拱手退下。
“好,明日再请天使赴宴,然后告知此事。”
事情定下来之后,刘璋显得高兴了许多,甚至有了胃口。
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张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和决然。
“诸位都下去吧,呵呵。”
刘璋高兴的摆了摆手,益州文武诸臣纷纷从坐垫上起身,随后告退。
“子度兄且慢,某坐你的轿子,去你府上,呵呵。”
群臣退散,张松忽然快走几步,叫住了孟达。孟达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见到张松和孟达两人走在一起,张任不由得眉头一皱。
“蛇鼠一窝。”他轻蔑道。
然而张松已经和孟达同上了一辆马车,逐渐远去。
“永年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上了马车,孟达顿时就变了面色,严肃道。
“子度兄,益州文武之中,也就只有你能和我说得上话。”张松苦笑一声。
他长得獐头鼠目,面貌丑陋,常人见到他便不自觉的皱眉头,而孟达却是截然相反,谈吐文雅,举止有度,就连后来的魏文帝曹丕都对他十分欣赏,可见孟达气度过人。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像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做了朋友。
张松随后立刻严肃起来,看着孟达道:“子度兄,如今乃是乱世,虽然刘烨和曹操势大,但是我益州民众富庶,粮草丰厚,也有精兵数万,我等若是辅佐一明主,未尝不能争夺天下。”
“可是你看看刘季玉,他像个明主么?”
说到这里,张松就气不打一处来:“鲜卑入寇,昏庸的汉桓帝好歹还知道出兵反击,可是刘季玉呢?
痴痴呆呆跟个傻子一样,益州在此人领导之下,有什么前途?”
“你的意思是?”孟达严肃的看着张松,马车内的气氛一时之间似乎严肃起来。
“献、出、益、州,作为我等进身之阶!”
张松一字一顿,语出惊人。他方才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