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玩偶被垂的变形。
每次被锤的不像样子,一双稚嫩的小手又会重新将它恢复原样。
姬泠月缩在被褥里,像是一只龟壳王八。
她探头探脑的回忆着这些天的事情,一切的变故都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有些无法接受。
明明上个月她还是受人敬仰的女帝继承人,可从那日大殿之上被陈楠羞辱后开始,她就彻底没了继承人的身份。
曾经的泠月府上,总会有络绎不绝的门客拜访,可现在?早已门可罗雀,似乎那些修士对于如今的泠月府都是不屑一顾的。
起初姬泠月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只是被抢走了女帝之位而已,怎么说她也是旁系第一人,即便是做不成女帝,未来的旁系掌权人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随着旁系的支脉,都开始与她断绝关系,姬泠月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她好像被彻底冷落了?
虽然女帝的惩罚没有传到泠月府上,但这并不代表她姬泠月没有受到惩罚。
毕竟那日的大殿之争,已经是彻底得罪了姬妙瑶。
女帝的态度虽然微妙,但想来对自己的印象也肯定大不如从前。
此刻没有惩罚,或许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姬泠月在院中,一个人荡着秋千。
望着府上的大门,可以看到门外人群的熙熙攘攘,却从没有一人走进这里。
姬泠月不由得感伤,或许真的要去就藩永远离开这个她长大的地方了。
只是她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思笼掠的那些大臣,可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人站在自己的身边?
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从她的身边消失。
就当姬泠月气不过的时候。
“小姐,常安大人来访!”
“常安?”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姬泠月大喜。
常安可是她当时最得力的手下,此人不仅多次为她拓展人脉,介绍其它大臣加入自己,甚至几次雪中送炭,为她解决燃眉之急。
平时也没少往府上送钱送灵石,算是不可多得的可靠的手下。
姬泠月心情不自觉的好了一些。
哼哼,我就说嘛,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记得自己。
“去吧,请他进来吧。”
为此,姬泠月甚至稍稍整理了一下着装,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落魄,依旧保持往日风度的模样。
她相信,有常安的辅佐,即便是就藩,也肯定能有一番作为,即便是回不到这里,也肯定能在藩地混的风生水起。
然而。
在常安进入泠月府数分钟后。
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被从中丢了出来。
常安狼狈逃窜。
“你个不可理喻的妇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送给你那么多钱财,导致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钱去讨好长公主!”
“你不愿意还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打我!”
“可气!实在是可气!”
“……”
常安还想多说几句,就被姬泠月丢了出去。
怎么说她都是地玄境的修士,而常安最多一个入玄境,对付他简直不要再轻而易举。
甚至姬泠月想要杀了对方,都再轻松不过。
但如今的她,早已没了权势。
就连常安都来自己索要昔日钱财,这不就证实了她此刻彻底被人给抛弃了吗?
“滚!都给我滚!”
姬泠月遣散了所有的侍女。
她特意打量着那些侍女的离去,她们离开时眼中的讥讽不加掩饰。
好似如今的她落得这般田地,正是顺应了她们的意。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恶的姬妙瑶!都怪你!凭什么,你为什么要回来夺走我的一切!”
姬泠月走到镜子前。
看着镜子中落魄的自己。
她眼眶红肿,婴儿肥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红润反倒是多了许多的憔悴。
她发丝凌乱,一副破碎王朝少女的既视感。
姬泠月盯着自己,盯了很久。
直至最后,她突然蹙紧眉头笑出了声,像是在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又得意这么多年没有像其他东临国皇室女子那般风俗浪荡。
直至今日她依旧保持着完璧之身。
“我倒是忘了这张脸蛋,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
姬泠月对镜贴花黄。
她的模样丑吗?
绝不!
甚至是美的不可方物,令人垂涎。
只是她的这种美,不是那种妖冶的美,而是灵动,活泼中带有一丝乖顺的美。
在东临国,她的这种长相虽然常不被人欣赏,毕竟在崇尚杀伐的东临国,女帝那种清冷,不染尘埃的长相才算的上是人间尤物。
但她可是清楚,在陈楠所处的国度,可是对她这种女子毫无抵抗之力。
如果用仙子来描述女帝,那么她便是那亲切可人的邻家小妹,而且还是最令人疼爱的那种模样。
虽然放低姿态去讨好一个人的欢心,让姬泠月感到恶心。
但时至今日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