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问：“乔小姐学画画的？”
“我……”才开口，康吉尔就愣怔住了。
她会画画吗？应该不会吧。
乔语的日记里，她的专业明明是小语种德语啊！
相比乔安的多才多艺，乔语却很平庸，什么才艺都不会。
若是会画画，日记里不可能不写啊！
见她低头沉默，一副明显不想回答的模样，穆成也不逼问了，改为问道：
“乔小姐，对于嫌疑人，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康吉尔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有。那人露在口罩外的脸部皮肤很不好。很多痘坑，敷了厚厚一层粉。”
画像师插嘴道：“女人敷粉很正常。”
康吉尔转头看他：“你说他是女人？”
画像师反问：“难道不是女人？”
康吉尔摇头道：“不是，我感觉他不是女人，他应该是男人。”
画像师看向穆成，穆成颇有些意外：“可看她的身高，身量，走路姿势，明显就是女人。”
康吉尔仍是摇头：“不会。我感觉，他就是个男人。”
她亲眼看到嫌疑人从她身边经过，离得那么近，她不仅将那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绝对是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女人。
穆成这人目光坚定，长相刚毅，气质看着冷硬严肃，看着应该是个强势高傲的人，但没想，并不是。
对嫌疑人是男是女这事，他并没有固执己见，只冲康吉尔点了点头，道：“乔小姐说的这一点，我会注意的。”
见他明明很严肃的样子，却又并不强势，说话时也不会独断专行。
康吉尔突然想起了沈珩。
沈珩就不同了，高高在上，自负自傲，轻视她，蔑视她，刻薄地对待她……
才想片刻，康吉尔又立马掐住了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为什么要想起沈珩？沈珩那样的渣男，她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而且，为什么要拿沈珩和这个穆警官比？
沈珩就是个绝情刻薄的渣男。
而这个穆成，她跟他又不熟。
见她半低着头，发着愣，穆成不再问话。
吴专家，以及这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过，这位乔小姐精神不好，时常处于神游忘我中。
穆成也不管康吉尔听不听得到，道了谢，带着画像师走了。
他们没走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又是谁啊？有完没完？还让不让她休息了？竟然连门都不敲……
康吉尔转头看去，顿时愣怔住了。
来的人竟然是沈珩。
这可真是稀奇。
乔语的日记中，她住院那么多次，可沈珩从未来看过她。
倒是她醒来后，成了康吉尔，沈珩来病房看过她两次，一次是她捅了易馨，沈珩怒气冲冲来质问她。一次是沈氏的丑闻曝光后，沈珩兴师问罪来找她麻烦。
这次醒来，太不一样了。
不仅同层的病房发生了命案，她这个病房也变得无比热闹，一波一波的人来找她。
康吉尔静静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再见沈珩，她仍然愤怒。
这渣男，对乔语冷漠忽视绝情不说，最后还想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去。
最毒不过渣男心啊！
可连着两次杀了这人，她心中的怨恨到底小了不少，至少能控制住心中的愤怒，能脸色平静地面对这人了。
但即使没那么怨恨了，她在被子里的手仍不着痕迹地在被窝里摸了一圈，却只摸到一个塑料叉子。
看来，这次杀不了沈珩了。
一见她，沈珩愣了一下。
乔语这女人怎么给人的感觉变了？
看他时，眼神不再饱含爱意，不再温柔羞涩，不再伤心难过，而是平静。
不，是平静中隐隐带着点疯狂。
沈珩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乔语这么看他。
沈珩皱着剑眉，冷声开口：“不是说病了吗？你这不是好着吗？”
康吉尔压着心头翻滚的厌恶和疯狂，淡淡开口：“沈总怎么来了？”
沈总？沈珩剑眉再次一皱。
乔语这女人竟然喊他沈总？
这又是闹哪一出？
“怎么？我不能来？”沈珩脸色阴沉，开口就没好话：“影响你见野男人了？”
被窝里康吉尔握着塑料叉子的手一抖：“什么野男人？”
野男人？好一个倒打一耙的贱人。自己养小情人乱搞不说，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污蔑她？
倒打一耙，先发制人，果然是贱人。
和沈珩对视片刻，她突然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沈总是说刚刚来的警察？”
她轻笑一声：“沈总还不知道吧？这一层的808病房发生凶杀案了，死了四个人，尤其是那位老先生，全身被捅得跟筛子一样，血都流尽了。”
眼睛看着沈珩，脑中想起这人被自己捅得跟筛子一样的脖子，康吉尔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这渣男为什么要凑过来？为什么说话总这般尖酸刻薄？
好可惜，她手里没有手术刀，没有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