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
一直到两人结束禁闭,陆元修都没有什么动静。
两个皇子陆续爆出来的这些事都不是小事,短期之内没人敢搞小动作,就怕惹了皇帝不满。
不过朝堂上不能搞小动作,民间却不是不行,正好善九原本的计划更多也都是在民间进行的。
不知不觉间,关于大皇子和三皇子谋反、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等等的传言已经传遍大街小巷,甚至连他们的手下如何鱼肉百姓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虽说百姓的舆论无法直接影响到皇帝的决定,可是枉顾他们的想法也必将受到反噬,至少目前看来,除非能扭转他们在民间的声望,否则两人都算是废了。
陆元修虽然在关禁闭,但他也不是完全不知外面的事,若是他想,他本人就算出不来,也依然可以搅风搅雨。
只是当他得知自己的名声臭了的时候还是太晚了,想要扭转已经没有那么容易。
不用想,能干出这种事的肯定是陆无咎!下手也太黑了!
一想到就算他最后得势,想要扭转民意也要花大功夫,他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关禁闭这些日子,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准备好了吗?”陆元修问。
“殿下放心,万无一失!”谋士应道。
黄昏最后一缕辉光落下,陆元修整张脸都藏在了阴暗之中,“他逍遥得够久了,也该是时候反击了。”
*
晨光熹微,驸马府还处于昏暗的光线之中,但府里的人已经忙碌起来了。
木伯提着灯笼站在马车旁边,指点着来来往往的仆人往车上放东西。
马车一共准备了两辆,小的坐人,大的放东西。
驸马府人不多,除了木伯和猫三两个人留守驸马府之外,其他人都要跟着一起走。
“东西都备齐了吗?”善九缓步走来。
“都备齐了,可以随时出发。”木伯应道。
善九回头看向身后的陆无咎,“时间不早了,殿下我们现在出发?”
陆无咎点头。
善九扶着陆无咎上了车。
车上有木伯早就准备好的汤婆子,两人一人一个抱在怀里。
数月过去,如今已然入冬,两人都不是什么身体好的人,缺了汤婆子还真是不好熬。
他们如今出门不是要去做别的,是参加皇家的围猎。
原本应该是秋猎的,可谁让今年出了那么多大事,大皇子和三皇子接连被关了禁闭,秋猎是赶不上了,于是皇帝提议改成了冬猎。
这几个月,善九和陆无咎之间的关系还算平和,两人除了人前一起演戏,晚上睡在一间房子里,一起用餐之外,其他没人的时候几乎和陌生人一样,和刚结婚那会儿没什么不同。
偶尔陆无咎也会觉得,放下其实很简单。
偶尔又会失控。
“殿下,暂且委屈几日,围猎过后就好了。”
自从两人摊牌,善九明确拒绝了陆无咎之后,私底下的时候,陆无咎总是会避开善九,不愿意和她相处。如今被迫和善九待在一个小小的车厢里,难免会不舒服。
可是这样的安抚却让陆无咎不太痛快,“觉得委屈的应该是驸马才是。”
话一出口,陆无咎又有些后悔,这话说的,像是一个深闺怨妇似的。
善九愣了愣,有些好笑,也不接话,只说:“殿下今日起得早,不如在马车上再睡一会儿,我去骑马。”
“不用!”陆无咎道,骑马可没马车里这么暖和。
“用不着你妥协,好好坐在马车里,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一样。”说完陆无咎又开始懊恼,好好的关心怎么说得像是得理不饶人一样。这像话吗?哪个上下级是这么说话的!
他假装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自闭ing……
见陆无咎陷入自闭,拒绝交流,善九也就不自讨没趣。
所有参加冬猎的人都是在城门口集合,然后再由禁卫军统一护送至猎场。
猎场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需要行进两天一夜,这期间,除了用餐睡觉,基本上都在马车上。
往年围猎陆无咎都是被遗忘的那个,今年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竟然让所有成年的皇子公主都参与了进来。
两天一夜的行程一直待在马车上实在是一种煎熬,陆无咎的弱女子人设让他没办法骑马,善九虽然体弱,可好歹是个男的,还能出去骑马放放风。
不过说实在的,骑马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也累,还磨大腿根。
在善九忍不住腿疼一瘸一拐的爬上马车时,她听到了一声笑,等她朝着笑声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陆无咎面无表情的脸,他扔了一个瓶子过来,“擦擦,别真到了猎场反倒没法骑马了。”
“多谢殿下。”善九将瓶子收进了怀中。
陆无咎也没催促,他的驸马要是真的会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也就不会……
到围场的时候,两人都松了口气。
陆元修的马车从他们旁边经过,哪怕隔着半透明的窗帘他们也能感觉到陆元修那扎人的目光。要是目光也能杀人,他们可能死了几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