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今夜是什么好日子,把我们都招来呀?”
眼见气氛有些凝重,陈老爷子微眯着眼睛看向宋缺。
其余几人见有人开口询问,登时也摆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彼此间对今晚这邀约,纷纷都心照不宣。
宋缺闻言笑了笑,打量着几人脸色,沉默片刻。
随即才缓声道:“咱们被并称为江南四大家,今晚也算得上是家宴了。”
“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话音落下,他伸出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有人答应了那位的条件,生意来往得很频繁啊……”
仅此一句,其余三人纷纷心神一凛,都看向了宋缺。
“生意嘛,我也能懂,但……你们就没想过,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
此话一出,刚才率先开口询问的陈老爷子有些坐不住了,看了众人一眼。
虽不知道他们跟李旭来往有多深,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那私盐生意,怕是已经被知晓了。
但这点陈老爷子并不在乎,毕竟大家私底下都对彼此的生意,有个大概了解。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生意上的冲突,另外一方面,也是一种潜规则,提防彼此互相踩过界。
四大家能相
安无事,处到现在,靠得就是这份默契。
但他知道,此刻绝对不是自己说话的机会,于是缓了缓后,反倒露出一抹笑意。
其他两家也都差不多,闻言笑眯眯的看向宋缺,就是不开口接这话茬。
一帮老狐狸!
宋缺心中暗骂,可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哪怕唱独角戏,那也得唱下去。
于是轻咳一声后,凝重道:“商人重利,无可厚非,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把命根子送到别人手上?”
“一旦被对方掌握,将来咱们四大家,也只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赵家老爷子看了看宋缺,皮笑肉不笑的从怀中取出旱烟。
一边装起烟丝,一边慢悠悠的开口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命根子就算不送出去,难道就不会被人拿捏了?”
说完这话,他点上旱烟眯着眼深吸了一口,咳嗽着敲了敲桌子。
“宋缺,咱们也都算老相识了,你也别跟我们来这套!”
“当初老子早就看不惯你某些德行吃相了,过于难看,还一副四大家之首的样子!”
“怎么,那把椅子,真就这么好坐,坐得舒服?”
说罢,他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而陈家见他把话说得这
般直白,连忙和稀泥道:“哎!老三你瞎说啥呢,咱们四大家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能这样说呢?”
“若让外人得知,不笑话咱们窝里斗吗?”
话虽如此,可看向两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拱火。
“宋老哥也别对他的话上心,咱们也就做做生意,这么多年不都这样嘛。”
周老太捏着手中的佛珠,尽管容颜苍老,可眼中满是精明。
看着宋缺笑道:“这么些年,我周家也算走过点弯路,也没见咱们谁家出手帮衬多少。”
“要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话,怕是老身还真不敢与各位高攀。”
“再说句过头的话,今日这顿饭,吃不吃重要吗?”
“咱们这些人背后,谁还没个说话的主?”
宋缺本想借着这顿饭,试探出他们到底牵连多深,站在哪边。
届时再决定,该拉拢谁,打压谁。
可现在听着这三家的话,他只感觉后背渗出丝丝寒意!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江南的天,怕是早就已经变了……
看着几人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宋缺突然有些疲倦,坐下陷入了沉默。
赵家老爷子冷笑了两声,一锅烟抽完,拿起烟杆敲了敲桌子。
“
行了,也别整那么多弯弯绕,都几十年交情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依我看,今晚就这么着吧,我得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的生意了。”
周老太见状,捏着佛珠也起身看向宋缺淡淡道:“老身也有些乏了,改日诸位来周家府上,定好生款待。”
说罢,与赵老爷子对视一眼,两只老狐狸一前一后走出大宅。
宋缺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沉默片刻,忽然扭头看向陈康,眼神中尽是寒芒。
“你,也要走出这道门吗?”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片刻,陈康突然很想抛弃自己的商人身份,对宋缺说一次心里话。
于是端起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连干三杯后,看向宋缺露出一抹笑意。
见他这副模样,宋缺突然感到有些心慌,连忙开口道:“别忘记了,当初可是我领着你进的这道门!”
话音刚落,陈康便点了点头沉声应道:“是,当初的确是你宋缺领我进的这道门。”
“可江南四大家,这么多年下来,你宋缺能一直坐在这把椅子上,就没有我的功劳吗?”
“当初周家那件事过后,你那些所作所为,又是谁善后的?”
“为了这事儿,我陈康付出了多少
,你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