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甩长袖,转身看向观音像,轻声道:“风儿,跪安吧。”
扳倒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让对方永远都达不成自己的目标,也是一种成功。
不可否认,秦风的势头很猛,以至于整个李氏皇族,都拿这个年不经事的臭小子,毫无办法。
但以皇后的深沉城府来看,秦风很危险,但也浑身弱点。
只要对症下药,仍旧可以操控这只随时都可以把任何人撕成碎片的饿狼。
既然皇后已经下了逐客令,秦风自然也不能赖着不走。
当即下跪行礼,不卑不亢道:“秦风,告退。”
退出观音庙,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张修业,连忙凑了上来。
见秦风神情淡然,张修业实在是猜不透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即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秦公子,您还好吧?”
秦风背着手,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难怪连林贵妃那样的人,都被皇后殿下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位皇后殿下,果真如想象中一般厉害。”
“我刚用公主婚约,向长公主施压,皇后殿下就以此为机会,反将我一军。
”
“呵呵,这城府韬略,应变能力……真不像是一个整日吃斋念佛的虔诚信徒,倒更像是整日博弈于朝堂上的权臣……”
听到秦风对皇后的形容,张修业吓得脸色煞白,止不住地擦着额头冷汗。
在这后宫重地,贸然议论皇后殿下,除非是不想活了。
张修业虽然当内务总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宫里却已经混了一辈子。
这后宫各位贵人,谁的背景硬,谁的手段黑,张修业皆是一清二楚。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皇后都是仁慈的象征。
若是小太监和侍女,意外闯了祸,大概率会被皇后宽恕。
但相应的,一旦身份地位达到了一定程度,或是能够威胁到皇后的权力,才会品尝到皇后的心狠手辣。
以秦风今时今日的实力地位,皇后恐怕做梦都想对秦风处以极刑。
就算动不了秦风,不代表动不了秦风身边的人。
张修业可不敢搭腔,连忙岔开话题:“秦公子,既然长公主和皇后殿下,您都已经见过了,不如奴才送您出宫吧。”
出宫?出什么宫!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自然是要趁此机会,见见三姐。
秦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张总管,劳烦你前头带路,去明月公主官邸。”
张修业心里长叹了口气。
明知道这不合规矩,却又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带着秦风往明月公主的住处而去。
同一时间,观音庙里,皇后站在观音像下,轻叹了口气。
“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亲手养出来的饿狼。”
“对外的时候,这条恶狼确实用得最得心应手,可是一旦他扭过头来,将尖牙利齿对准我们,却也要从我们身上撕下一层皮。”
“长公主,你说,本宫和秦风,谁会笑到最后?”
听到皇后这番话,长公主心情前所未有的压抑。
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冲祁阳郡主使了个眼色,示意祁阳先一步离开,这里没她的事了。
直到观音庙只剩下长公主和皇后二人,长公主这才缓缓开口。
“谁笑到最后,取决于,皇后想怎么笑。”
“若只是关起门来偷笑,自然是皇后。”
“若想要踩着秦风的尸体,畅快大笑,恐怕……不现实。”
皇后也不介意长公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即转身,笑眯眯地看着长公主。
“本宫非要踩着秦风的尸体笑呢?”
长公主深吸
了口气,直截了当:“不可能!”
“皇后可曾听说过,一力降十会的道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知……皇后可知道,咱们大梁唯一的远征旅,掌握在谁手里?”
闻言,皇后眼神闪过一抹疑惑:“远征旅?咱们大梁,何时有了远征旅?”
长公主不禁摇头苦笑:“就在最近。”
“之前秦风与北狄在谈判桌上,就是靠着这支远征旅,彻底击垮了北狄使团的心理防线。”
“论野战,我大梁自古以来处于劣势,根本无法与北狄角力,唯有攻坚战,方能勉强与北狄达成军事平衡。”
“但也正是一味的防守,使得北狄始终掌握着主动进攻的优势,只要开战,必是我大梁损失更大。”
“而秦风的北溪县兵马,从一开始,就是朝着远征旅的方向打造。”
“若不是经过这场谈判,北溪县兵马短短数日之间,攻克了北狄一州之地,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咱们大梁居然有远征旅。”
皇后也好,长公主也罢,虽然久居深宫绣花鸟,貌似不问世事,实则却是对军事和政治,了如指掌。
二人,太清
楚,远征旅意味着什么了。
凡是称得上远征二字的军队,都拥有着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