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细细琢磨,暗暗权益,觉得单纯贸易方面的协议,基本可以采纳,虽然其中,还是包含了不少利梁损狄的不平等条约。
但对于现在的狄国而言,也没有什么太多选择的余地。
不过李煜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此事还需禀告陛下,再经过户部等官员商议,最后才能决定。
就算李煜能够决定通过与否,他也不会出这个头。
此事干好了,是功在千秋,干岔了,就要背负所有责任,变成千古罪人。
不过话说回来,贸易谈判,对于今晚这场“私人宴席”来说,倒是开了个好头。
至少在陈斯和李煜看来,秦风也不是那么难以合作。
随着军事和贸易,两件最重要的议题告一段落,张秉国又把话题强行拉回到了,最初的,也就是战争赔款。
“秦侯,军事方面,难以妥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凡是将领,皆是硬骨头。”
“而贸易谈判方面,则灵活许多。”
“若秦侯能在战争赔款方面,再退让一步,我愿意向陛下禀奏,为秦侯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庆功宴,甚至将来秦侯与先帝公主的婚事,也可顺利进行。”
本
来张秉国是打算用“长公主”来称呼景千影,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改了口。
毕竟“长公主”这个称呼,极容易激怒秦风,眼下能够让谈判顺利进行,张秉国只能在政治方面退让。
秦风对于今晚取得的进展,非常满意,拿起酒杯,云淡风轻道:“不知道张尚书,想让在下减免多少赔款?”
张秉国等的就是秦风这句话,他连忙解释起来:“五千万两银子,对于整个大狄而言,不算多,若是在旺年,就算是一口气拿出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在经历了连年战争,国力已经被掏空。”
“无论是补充兵员和甲胄,还是恢复生产,降低赋税,力压不断攀升的物价,都需要大量财政支出。有些钱,从一开始就固定死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挪用。”
“否则,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绝境。”
“这五千两银子,就算是要赔付,以我大狄现在的处境,也不可能一次性偿清。”
“不如这样,秦侯直接减免两千万两银子,或是……这五千两赔款,分期五年,逐步偿清。”
一听这话,秦风心里顿时鄙夷至极,觉得这个
张秉国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直接开口,减免两千万两银子?
开什么玩笑!
这两千万两银子,若是带回大梁,能够做多少实事?
至于说,五千万两分期五年,每年赔付一千万两银子的办法,也绝不可行。
一千万两银子,对于像北狄这样庞大的国家来说,稍微咬咬牙,也就省出来了。
换言之,一旦把战争赔款分摊开来,这笔钱对于北狄的伤害,就会无限降低。
秦风来北狄,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秦风晃荡着酒杯,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秉国。
感受到秦风的锐利眼神,张秉国竟有些心虚。
“怎么,秦侯觉得,难办?”
秦风耸了耸肩:“不是难办,而是办不了。”
“张尚书,你可知道我每年俸禄是多少?呵呵,才二十万两银子。”
“要知道,我可是天禄侯,号称大梁第一候,又获得北境封地,如此位高权重,家族兴旺,每年也只能领到二十万两银子而已。”
“而且这笔钱里面,一大部分,是为了安抚我,算是我大梁陛下,额外给我的好处。”
“我一个领二十万两俸禄的侯爵,你三言两语,
就让我削减两千万两银子,我是该说,张尚书太看得起我了,还是把我当傻子啊?”
“张尚书,将心比心,若你站在我的位置上,这笔钱能减吗?”
“恐怕前脚刚减免,后脚就要被大梁朝野,戳脊梁骨吧。”
张秉国讪讪一笑,他早就料到秦风会拒绝,因此也不气馁,话锋一转:“那就分期五年,反正我大狄,绝不会出尔反尔,每年定期定额交付赔款,这样总行了吧?”
秦风放下酒杯,眼神不善地盯着张秉国:“分期五年,不是什么难事,但话说回来了,如此一来,贵国的压力缓解了,但可曾想过我梁国要承担的压力?”
“难道这场仗打完,只有北狄蒙受了损失,我大梁就没有损失吗?”
“城邦修缮,兵员补充,甲胄修复,安抚百姓,这方方面面,难道都不要花钱吗?”
“说句难听点的话,一千万两,够干个屁的!”
见秦风态度如此坚决,张秉国一摊手:“即便梁国再逼迫,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又该怎么办?”
耍无赖?
呵呵!秦风倒还真是有些意外,想不到堂堂兵部尚书,居然玩起了地痞流氓那一套
。
果然,在国家利益面前,纵使是位极人臣,也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当初秦风混迹在京都街道上,除了整天与权贵纨绔打交道,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
跟他玩这套,莫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