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水县属于王都辖县之一,虽然距离较远,但也受王都的直接管辖。
只要王都那边一句话,沿途的县城,自然是要让路。
况且,官道平整宽阔,又没有匪患。
陈田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道路还需要怎么打通。
秦风也不绕弯子,当即解释起来:“从长水县到王都,需要路过三个县的地界,之前朝廷下发赈灾粮食,还没有到长水县,就被沿途的三个县疯抢一空。若是运送其他物资,免不了也会出岔子。说白了,匪患不必担心,担心的是各县官员!”
“其次,长水县是王都各县里,最南边的地界了,任何从南方过来的物资,都必须途径长水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田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秦风的深意。
这个秦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口口声声说是要雇工,而且苦力工人是他的重中之重,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个幌子,或者说,雇工的分量,远没有秦风说的那么重。
秦风真正在乎的,是长水县这块土地。
所谓的南方,其实指的是桑州。
梁国北境的物资,先行运抵桑州,再从桑州运往大狄腹地,可是由于缺乏中转
站,因此无法成行,而现在秦风就要把长水县打造成中转站。
所有物资,暂时囤积在长水县,根据需求,不断往王都方向调派。
陈田多了个心眼,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试探性问道:“不知秦侯所指的物资是……”
秦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自然是商品。”
“大梁与贵国商谈的贸易协议,已经敲定,接下来只需要实施即可,我们大梁商人想要来此经商,就必须有一个货物中转站,如若不然,经商成本和风险,都会大大增加。”
听到这话,陈田不由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他犹豫道:“既然是商品,直接运抵王都就是了,何必在乎最后这一天一夜的路程?”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如果生意只做到王都,那么自然可以运抵王都,但若是想要继续往北发展,就必须有一个中转站。”
“王都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绝不适合承担中转站的角色。”
陈田大概明白了秦风的顾虑,他还是信不过王都那些官员,生怕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出了岔子,损失太大。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陈田强烈怀
疑,秦风建造中转站的动机,不纯!
毕竟户部送来的信笺中,特别强调了秦风在桑州的所作所为,以及与先帝公主的关系。
万一……
秦风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建造商业中转站,背地里运送兵器甲胄,那么对于陈田而言,将是夷平九族的大罪。
这么大的风险,陈田可承担不起。
可是,陈田却绝望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秦风的资本。
自从秦风来到长水县以来,他就一直和雇工混在一起,表面看,似乎是体察民情,与百姓同乐,高风亮节。
实则……
秦风一直在找陈田的把柄,而随着县令夫人这么一闹,秦风虽然还没有抓到重量级的把柄,但已经有了“发飙”的借口。
一旦秦风在“煮豆子”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一怒之下砍了陈田,想必朝廷为了稳定局面,也只会倒扣陈田一个“活该”的帽子,绝不会为了陈田跟秦风闹掰。
说到底,秦风可不是大度,只是陈田太小心,一直没有任何出格举动,所有的麻烦,都是吴家惹出来的,而秦风又对吴家没兴趣。
结果陈田千算万算,愣是错算了夫人这一环,终究还是变得被
动至极。
“秦侯爷,这建造中转站一事,只需要向朝廷说一声也就是了,毕竟以秦侯爷的身份地位,可比下官有分量啊。”
陈田不敢直接拒绝,果断打起太极。
秦风早就料到陈田不会就范,也不强逼,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既然如此,就按照陈县令说的办。”
“本侯自己去与朝廷商谈,不过尊夫人故意刁难本侯一事,也要原原本本的上报。”
此言一出,陈田差点哭出来。
他别无选择,只能退让一步:“请侯爷给下官一点时间考虑考虑,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秦风挥了挥手,示意陈田什么时候想通了,直接来找自己便是。
等陈田黑着脸离开后,秦风转身进了棚户,由于刚刚吃了一碗豆子,肚子涨得难受,因此坐在火盆旁,不断揉搓着肚子。
不一会儿,县令夫人就被柳明带来了。
县令夫人低着头,显得极为心虚。
柳明则轻声道:“侯爷,听下面回报,刚才这婆娘正在收拾细软,似乎是做好了逃走的打算。”
闻言,秦风不由一阵好笑,打量着县令夫人,疑惑道:“我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明明有胆量刁难本侯,结果本侯还没说什么,你就吓成这副模样。”
县令夫人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就在刚才,她躲在县衙内,亲眼目睹陈田愤怒无比的模样,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