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人情世故,唯一的目的就是获胜,不择手段地杀死对方。
养尊处优的景瓷,根本就不明白战争的残酷,在他看来,获胜者可以施恩,战败者可以苟活,当战争停止后,日子依旧可以继续过下去。
殊不知,战争意味着死亡,意味着万物凋敝。
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起,这片土地就会被鲜血染红,任何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那几十个兵丁的死,就是给景瓷敲响的警钟,如果她企图以什么所谓的“私交”来影响秦风,那么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哗啦啦……
绳梯顺着城墙滑了下去,天机营卫士沿着绳梯相继爬出城外,将景瓷身后的礼物,分装成小份,相继运回城内。
当城外只剩下景瓷和祺娅主仆二人后,秦风依旧没有理会满脸泪痕的景瓷,视线一瞥,落在祺娅身上。
“祺娅,上来吧,柳明会和你接触。”
什么?!
景瓷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侍女,却绝望地发现,她的信任,再一次被踩在地上肆意践踏。
祺娅低着头,眼神充满伤感与自责,但是她也别无选
择,毕竟当初与秦风接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牢牢掌控,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此次跟随景瓷一起来长水县,她的内奸身份也会彻底暴露,她将成为秦风身边的一份子,并且在今天之内,把她从外界掌握到的所有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柳明。北狄动用千军万马,对长水县形成的包围圈,也将因为祺娅的到来,而失去原有的价值!
除了景瓷之外,和那些被杀绝的兵丁之外,已经没有人知道祺娅是内奸,祺娅将是秦风获取外界情报最重要的筹码之一!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景瓷,毕竟没有人会料到,景瓷最信任的侍女,早已经成了秦风的人。
看着祺娅一点点的爬上城墙,景瓷彻底迷茫了。
她不明白,为何这个世界如此残酷,哪怕是连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侍女,都会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
景瓷整个人瘫坐在马车上,眼泪不止,心情已经彻底跌入了谷底,从她来到这个世上,至今为止,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打击。
北狄王,亲生父亲,将她视为炮灰,而秦风则将她视为可以利用的筹码。
人人仰望
的大狄公主,竟如此的可悲。
而秦风却冷酷无情的挥了挥手,两名天机营卫士直接架起景瓷,沿着绳梯爬了上来,这一刻,景瓷和张朝没有什么区别,都沦为了秦风的人质。
景瓷站在城墙上,看着被柳明带走的祺娅,又看了看周围冷眼旁观,甚至凶神恶煞的天机营卫士,以及面前冷酷无情的秦风,她终于明白,她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可惜现在知道这些,还有什么用?
秦风冷冷道:“公主殿下,这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战场,从你在禹城遇到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身处战场了。”
“我接近你的唯一目的,就是把你变成获胜的筹码,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这座长水县,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甚至可以说,你和吕黎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这场战争的一枚棋子。”
“从我掌控祺娅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你一言一行,就在我的监视之下。”
“或许你把我当成了朋友,但是抱歉,要怪就怪,你是北狄人。”
景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了口气,故作坚强地瞪着秦风。
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认识和了解这个男
人。
那个出口成章,在禹城大放异彩,令天下文人折腰的公子哥,亦或者王都内舌战众臣,开拓商道的商人,都是假象,或者说,都只是秦风的一面。
拨开层层伪装,看到秦风最真实的模样,却是这么的残酷……
“秦风……我恨你!”
景瓷酝酿了许久,终于发出了不甘的娇喝,可惜,却又这么的无力。
秦风不理会景瓷的怒视,云淡风轻道:“北狄王连续送来两位人质,他却无力营救,其余的臣子,已经把长水县视为洪水猛兽,不会再靠近这里一步,他们对长水县有多畏惧,就对北狄王有多不信任!北狄王的走的这步臭棋,人心尽失,说明他已经被逼到绝境。”
“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祺娅会代表你,重返王都,但是会在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并且暗中联络夜枭,经过夜枭,串联各大文臣武将,直接发动政变!”
“北狄王别无选择,只能北迁,而玉姝公主则会入驻王都,继承大统,成为北狄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王。”
“贵国北方,乃是蛮荒之地,物资贫乏,北狄王北迁,也只不过是垂死挣
扎罢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从君王沦为阶下囚,如果他有骨气,当然会自刎。不然,我也不会杀他,而是将他圈禁。这个国家将会变成另一番景象!”
秦风的言论,无疑是把景瓷的伤口扒开,再往里面撒一把盐。
景瓷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摇晃了两下,她呆呆的看着秦风,仿佛站在眼前的男人,不是人,而是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