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离得太近,这一槊根本避无可避,随着鲜血飞溅,马昌前被一槊刺死。
陈颜宗拔出马槊,甚至不屑多看马昌前一眼,这种蝼蚁刁民,死多少都不打紧。
他扛着马槊,冷冷注视着面前的马关村,语气冷漠至极。
“杀光屠尽,鸡犬不留!”
“一个村子价值一千两银子,像马关村这等大村,至少能值一千五百两!”
“届时领了赏,兄弟们全都有份。”
相较于乌赫黎那个墨守成规的迂腐之人,一众南境士兵,显然更加敬重陈颜宗,在陈颜宗的带动下,众士兵发出兴奋无比的吼声。
犹如狼群一般,涌向马关村。
而就在这时,陈颜宗突然感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爆喝。
“狗贼,还我父亲性命!”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陈颜宗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发疯的公牛撞上一样,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一直蛰伏在树杈上的马宏,亲眼看着父亲被对方杀死,前所未有的怒火,瞬间吞噬了马宏的理智。
他咬紧牙关,强忍愤怒,等到对方到达树下时,马宏便一跃而下,手里的长矛,准确无误地刺向了陈颜
宗的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虽然把陈颜宗直接撞下马,但是马宏手里粗劣的长矛,却根本无法穿透陈颜宗的盔甲。
由于事发突然,现场为之一乱。
陈颜宗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对方身上挂着铜盆,便马上意识到,对方只不过是民兵罢了。
他当即拔出腰刀,朝着马宏劈砍而去。
见马宏向后躲闪,并且左手抓住马昌前的肩膀往后拖,右手捡起断裂的长矛挥舞着。
从对方的姿态和手法判断,十有八。九上过战场,而且还是个老兵。
“杀了他!”
陈颜宗大为光火,今晚这场行动,本该是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圆满。
结果这场突然发生的变故,令陈颜宗的计划受阻,他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碎尸万段。
有没有当过兵的百姓,差别极大。
若是经过实战磨砺,无论面对任何人,生存率都会大。大提高。
相反,没有上过战场的百姓,哪怕是再强壮,对于职业军人而言,也只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
就在陈颜宗麾下士兵,准备直接将马宏乱槊捅死之际,一道道箭矢,突然从村子里射了出来。
叮叮当当!
这些箭矢,竟然奇准无比,虽然都是最普通的菱形箭头,但由于除了陈颜宗之外,其余骑兵,穿的都是轻甲。
这些菱形箭头依旧造成了一定杀伤。
而且相较于杀伤力,更具威力的是冷箭的威慑力。
陈颜宗麾下骑兵,瞬间大惊失色,要知道光是根据对方的箭术判断,就绝对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士卒,绝非普通平民。
就连小麻子都一箭射中了骑兵,虽然这短小的箭矢,跟挠痒痒差不多,但无疑证明了马关村里的平民,绝非待宰羔羊。
“有埋伏!”
“将军快撤,村内有埋伏!”
听到身后的喊声,陈颜宗气急败坏,他扛着马槊,牵着缰绳,把战马捆在村口的大槐树上。
没好气道:“怕什么?”
“这些刁民虽然投过戎,但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武器装备,直接下马,进去冲杀就是!”
听到这话,一众骑兵这才镇定下来。
既然马关村里的村民,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那么就不能贸然骑马进去,否则极容易遭到暗算。
下马步行,以人数和甲胄优势,依旧可以将马关村屠尽。
百人下马,在陈颜宗的率领下,直接涌入村子。
此时,马宏已经把父亲的尸体,拉回了院子里,他擦了一把眼泪,一声不吭,转身冲出院子,一边朝祠堂跑,一边大声动员。
“来者皆是贼兵,不可大意,死守村道,莫要聚集扎堆!”
打巷战,是马宏的唯一机会,否则兵器甲胄差距如此之大,就算他们再英勇,面对贼兵,也只有死路一条。
马宏一鼓作气跑到祠堂,掀开门口的石板,徒手挖掘了几下,竟从地下拽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
打开木盒,从里面拽出三根槊尖。
这些步槊头,都是标准制式武器。
马关村当过兵的村民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兵油子,他们当了逃兵,还把武器装备带了回来。
每次,马宏的父亲,都不敢有半点怠慢,第一时间把甲胄武器,送交官府。
虽然那些当了逃兵的村民,只能继续逃亡,但却足以保全马关村全体百姓的性命。
但是……
马昌前却多了个心眼,他没有把所有甲胄武器全都上缴。
官府对甲胄的盘查极为严格,无论如何都不能私藏,但步槊就不同了……
马昌前谎称,找到的武器就这么多,当地官府考虑到马关村向来守法,再加上弄丢的只
是步槊而已,所以也就不再追查。
如此一来,马昌前才私藏下来三根步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