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赫黎果断放弃了外围的简易营地,带领手下朝着恩山深处进发。
这种不战而逃的抉择,自然是引来不小的非议。
副将刘彪,生怕麾下士兵闹事,连忙跑到队前。
“统领,斥候已经探明,秦风身边只有二百人,兵力与我军相差三倍有余。”
“而且秦风亲自领兵,我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只要杀了秦风,立下举世奇功,南境豪族必定重赏。”
“统领不战而逃,下面颇有微词。”
乌赫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毕竟这些兵马,都是南境豪族派来的,打心眼里瞧不上乌赫黎。
面对秦风,未战先怯,自然也会令手下鄙夷至极。
为了安抚人心,乌赫黎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秦风麾下虽只有二百人,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其士气几乎不可动摇。”
“硬碰硬,绝非明智之选。”
“至于秦风亲自领兵,就是为了引诱我们主动出击,一旦与秦风短兵相接,我们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能杀了秦风,又有什么意义?”
“南伐会结束?大梁格局会
改变?这只不过是臆测罢了,秦风身后还有一个世子李章,此人就是秦风培养的定海神针。”
“无论秦风出了什么意外,李章都可力挽狂澜,继续执掌大局。”
“秦风死了,非但不会打击到敌军的士气,相反,整个北境的兵马,都会在仇恨的趋势下,对南境展开疯狂的报复。”
“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而言,避战为上策,林间游击为中策,全力以赴为下策。”
避战的决定,乃是乌赫黎和吴成共同商议做出的决定。
但是相较于秦风,吴成更担心的反倒是这群手下。
确定其余手下离得远,听不见这边的声音,吴成这才压低声音,故作深沉地开始邀买刘彪。
“刘将军,咱们麾下这群士兵,究竟是什么货色,恐怕你心里早有定论吧?”
“南境豪族嘴上说着支持咱们,实际上却言行不一,派来的都是些乌合之众,真正的精兵强将,又岂会交给咱们?”
“这群痞子,有奶便是娘,避战只是他们借题发挥的借口之一罢了。”
“早在咱们躲入深山,他们就已经怨气很深,毕竟山里的日子苦啊,他们自然不愿意跟随咱们来山里受苦
。”
“我曾听大哥说过,之前在大田村,这群混蛋,连妇孺都不放过!”
听到吴成这番话,刘彪不由眉头紧锁,此言要是传扬出去,势必会引起哗变。
但是刘彪心里却很清楚,吴成并非空穴来风,这些人与其说是士兵,倒不如说是匪兵。
以往就曾干过一些杀良冒功,欺压百姓的勾当,若不是南境面临的军事压力太大,也不会对其一味姑息。
现在这些人被派到乌赫黎身边,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刘彪沉声道:“就算这些人再不靠谱,也是咱们手里唯一的力量。”
吴成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这群匪兵,虽然混蛋,但却是必须依靠的混蛋,将来自然要清理门户,但现在却还指望着他们冲锋陷阵,与秦风作战。
吴成不做纠结,看着刘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刘将军被指派而来,想必也是心存怨气吧?”
这话算是说进了刘彪的心坎里。
虽然在原来的驻地,他只是一个小小门将,手里管着二百人,但再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将领。
结果因为得罪了上峰,这份烂差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自从他奉
命开始袭击村落之际,就已经料到,自己绝不会善终。
刘彪又岂会不知吴成的暗中拉拢?若是搁在以往,刘彪肯定不予理会,但是现在,他却必须为自己谋划一条后路了。
既然无法离开恩山,那么与其和那些忘恩负义的势利眼为伍,倒不如转而支持乌赫黎和吴成。
“军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彪也不傻,自然不会主动投诚。
吴成深邃一笑,已经明白刘彪动心了,当即借坡下驴:“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托付后背的兄弟。”
“那群乌合之众,显然靠不住,若刘将军不嫌弃,我和大哥,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
听到这话,刘彪也不禁笑了起来,只可惜却是嘲笑。
“与你们结义,难道就不会被出卖?”
吴成当然明白,刘彪这番话,是暗指被抛弃的陈颜宗。
吴成并不避讳此事,嗓音一沉,直截了当地解释起来:“陈颜宗确实是我们的结义兄弟,但是你也看到了,陈颜宗暴戾成性,滥杀无辜,屡屡树敌。”
“换做是刘将军,如何对待此人?”
将心比心,刘彪若是遇到陈颜宗这样的人,也必须
想方设法,将其从身边驱逐,毕竟与这种人为伍,这辈子也休想成就大事。
刘彪提起陈颜宗一事,自然不是为了刁难吴成,只是想要背靠背,就必须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