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应当担起劝导帝王的重任,切不可让皇帝纵欲过度,雨露均沾方为妥当。”
苏慕卿坐于沈太后的手边,笑得一脸张扬,眼含挑衅。
然而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沈太后训得正欢,殿外忽然唱道:“陛下到。”
众目睽睽之下,谢珩大步迈进殿内,越过一众行礼的妃嫔直奔秦皇后身前。
他扶起秦皇后,与太后争执了几句,随后,护着她缓步离开。
苏慕卿瞧见帝后相偕离去,不禁看红了双眼。
从康宁宫回长春宫后,她迫不及待问道:“你在皇后宫中可有探听到什么?”
春彩替她捏肩的手一顿,遥遥回想起皇后被诊出怀有皇嗣的那夜,手中的力道不觉加重。
“嘶!你个贱婢是想疼死本宫吗!”
苏慕卿的惊呼瞬间唤回春彩的思绪,立马跪地求饶,好在苏慕卿并未过多追究,只道:“你且说说皇后宫里的事。”
春彩捡了些还算中听的消息,但始终未将秦皇后有孕一事说出。
苏慕卿听了一个晌午,眼瞧着也无甚大事,便要春彩替她想法子对付谢宁莞。
春彩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将早前想好的一些主意通通说出。
听到后面,苏慕卿愈发兴奋,就在这时,李广平带人自殿外进来。
“娘娘万福金安,奴才特来给娘娘道喜,陛下今儿个要来娘娘宫里用晚膳,御膳房已在备好膳食了,还请娘娘早做迎驾的准备。”
喜事从天而降,苏慕卿惊得愣在原地,今早请安时,谢珩可是一眼都未瞧她,突然他就来自己宫里了,属实有些不可思议。
可思及谢珩就是个阴晴不定之人,这般一想,他诸多的异常举动就合理了许多。
腹诽了好一阵,苏慕卿才对李广平笑道:“本宫知晓了,辛苦公公跑一趟。”
春彩适时递上一包银子,塞到李广平的手中。
李广平掂了掂钱袋,带着笑踏出长春宫,转眼就把银子藏到了一处隐蔽的宫道内。
随后,回到谢珩身边伺候,待到晚膳时分,他惴惴不安地提醒道:“陛下,该到用膳时辰了。”
谢珩面无表情地放下奏折,想到要去长春宫,脑中浮现一道倩影。
“若是皇姐还在,那便该多好。”他喃喃吟道。
李广平不敢接话,只在心里暗道:当初您下手时,可曾想过今日会如此思念公主。
突然,谢珩合上奏折,起身往殿外走。
李广平立马收回思绪,快步跟在身后。
而长春宫内,苏慕卿已然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已许久未侍寝,今夜定要使出浑身解数留下谢珩。
谢珩甫一踏入殿内,就被苏慕卿吸引住了满眼的目光。
苏慕卿掐着能滴出水的甜嗓,莹莹一拜,余光却在时刻注意谢珩的神情。
谢珩这段时间刻意忍着不去想谢宁莞,乍一瞧见与她相似的眉眼,瞬间就藏不住心中的思念,哪里还顾吃晚膳,打横抱起苏慕卿就进了内殿。
摆在长桌上的膳食从冒着热气到凉得结成一团,都没有被人动过一筷。
直至深夜,谢珩才披衣离开长春宫。
他没有直接回承乾宫,而是在宫道上踱步,向着某个无人之地走去。
李广平在跟前打着灯笼,静默地跟着,一主一仆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影子被拉长,看起来有些孤寂落寞。
行至华安殿前,谢珩拿过李广平手中的灯笼,独自迈进去,李广平则守在殿外。
不到片刻,华安殿内一片亮堂,有种谢宁莞还在的假象。
潜伏在宫墙外的小太监不明所以,趁还未被发现之际,悄悄离去。
谢珩举着灯笼找到了地下密室的摁钮,打开走进去,入目是一樽巨大的冰馆,里面赫然放着的是谢宁莞的身躯。
她安详地躺着,看不出是一句尸身,倒更像是昏睡的人。
为了避人耳目,谢珩特意在众目睽睽下把她下葬,待到一个月之后,没那么引人注目之时,他又把谢宁莞的尸身转移出了皇陵,连带着冰馆一起挪到了她的宫殿之下,方便他时常过来看她。
这也是挪过来后,他第一次来看她,先前一直隐忍着不去长春宫,就是担忧自己扛不住思念之情,暴露了挪她尸身一事。
可这终究也只是一具尸身,不如会笑会哭之人生趣,这会,他对变成苏慕婉的谢宁莞又起了歹心,想着如何将人弄进宫来,成为自己的禁脔。
他在密室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估摸着要上早朝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李广平在外头守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冰凉之气,脸也好似带着些冰爽,心里顿时疑惑万分。
不待他多想,谢珩已然走出一丈远,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
长春宫内,苏慕卿直到快要去给沈太后请安之时,堪堪转醒,压根不知晓谢珩半夜离去的事。
时隔多日再次侍寝,她被折腾得浑身酸软,这会,心里有些欢喜,但又不敢太沉迷。
经过这段时日遭遇的事,她清楚认识到谢珩并非是良人,权力才是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