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重新坐在桌前,道:“驿卒说,下午开始井水就变浑浊,还冒泡变苦了。”
听到此话,徐载靖将只喝了一口的水碗放在了桌上。
其他人也没多喝,休息了半刻钟不到,继续上马朝南奔去。
兴庆府,
西北角振武门,
城墙上点着火把,
离着城墙有些距离的护城河外,
徐载靖一行人举着火把,停在大桥边不远处等着。
青云很是进入角色的一脸着急。
王演、庞万椿则有些紧张的握着缰绳,喘气的速度都有些快,不过在长途奔回的情况下,倒也不是很惹人注目。
可能是受到大战气氛的干扰,
徐载靖感觉自己身下的小骊驹有些焦躁,赶忙抚了抚小骊驹的脖颈。
不远处,拽厥忠定正在着急的用白高话喊着:“克夷门急报!快开城门!”
徐载靖安抚好小骊驹后,侧头低声道:“青云!”
青云探身过来压低声音回道:“公子?”
“听。”
片刻后,青云低声道:“公子,这兴庆府城中是有什么事么?狗怎么这般疯叫!”
徐载靖眼中满是思考的神色,轻轻摇头道“进去就知道了!”
经过一番交涉,很快振武门便开了容一马通过的缝隙。
与在石州差不多的程序,
振武门门洞里,千斤闸已经放下。
待一行人身后的大门关门落锁后,千斤闸才被提了上去。
徐载靖等人终于进到了白高国的心脏地带:兴庆府。
城中,
群犬狂吠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进城后,
拽厥忠定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同下了城墙的一名白高国将领说起了话。
一旁的王演在徐载靖身旁翻译了几句,都是关于北边战况的。
那守将得知抽调去的近十万白高大军被大周击溃,克夷门要塞都失已守,重重的一声长叹传进了徐载靖耳中。
拽厥忠定又同守将抱了抱后,来到了徐载靖身旁。
随后,众人以拽厥忠定为首,在白高国的宫城北宫墙外朝西一绕后,往南走去。
“拽厥大人,兴庆府中的狗儿,晚上都是这般的狂吠吗?”
拽厥忠定一愣:“啊?没有!今晚也是出奇了。五郎,我们先去哪里?”
徐载靖听着周围的犬吠声,道:“先去拽厥大人家中吧!”
看着拽厥忠定有些惊恐的眼神,徐载靖道:“放心!今日死的人够多了!我也不是来杀人的。”
拽厥忠定看了看徐载靖的眼睛后,这才颔首领着人朝拽厥府上奔去。
一路上,
徐载靖一行人遇到了两次正在巡逻的白高国士卒。
但,看着徐载靖等人皆是甲胄在身,高头大马,只是询问几句后,得知是拽厥家的人,便赶忙放行。
城中夜色下,
徐载靖视野里的兴庆府,沿路没有汴京的繁华,超过三层的木楼都很少。
正南方倒是有一个高挂着灯笼的高大建筑,这般天色也徐载靖也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
一旁的拽厥忠定循着徐载靖的视线,看着远处亮着的灯笼道:“五郎,那是承天寺内的十三层砖塔。”
“这承天寺与凉州护国寺、甘州卧佛寺起名,塔里还有汴京陛下赐给李氏的佛经呢。”
徐载靖点了点头。
走了有一会儿。
众人停在了一处挂着灯笼的大门外。
这个时辰,
厚重的大门早已关闭。
徐载靖等人将马儿拴在门口的拴马桩上。
拽厥忠定的贴身护卫上前将大门敲响,一番动静后,拽厥忠定引着徐载靖进到了院子里。
模仿大周屋舍的前厅中,
蜡烛被人点亮。
烛光中,徐载靖坐在椅子上,青云和王演站在他身后。
徐载靖一脸惊讶的看着女使将茶盅放在他身旁的桌几上,端起茶盅后掀开盖子嗅了嗅:好茶。
‘这个时辰居然还能有备好的茶汤,这拽厥家倒是有点东西。’
徐载靖想着这些,一口没动的将茶盅放下。
听着隐约传来的怒吼声,妇人的哭闹声,徐载靖的耳朵动了动。
半刻钟后,
一个穿着华贵常服的老人走进了厅堂中,身后跟着捂着脸的拽厥忠定。
烛光中,
这老人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却很是明亮,眼中隐含怒意,看着年纪比拓西侯要小些。
上下扫视了一下站起身的徐载靖后道:“你这小子倒是好胆量!坐吧。”
老人说的是大周话,听起来比拽厥忠定还要标准流畅!
看着徐载靖眼中的微微惊讶,老人自顾自的坐在了上首。
老人接过女使奉上来的茶盅喝了一口后,道:“说吧,你这位勇毅侯家的小儿子,来我家干什么!”
徐载靖坐回椅子道:“间于天地之间,莫贵于人。我来这里,自然是请拽厥老大人出手,免了兴庆府的一场兵灾和生灵涂炭。”
“哼!”
老人冷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