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建州市区三百公里外的小镇上,我找到了一家黑旅馆。
不用登记身份证,双床房一晚上两百。
这个价格在小镇绝对是偏高了,但旅馆老板做的就是我这种见不得光的人的生意,所以不管怎么叫价我都必须接受。
在交了三百押金和两百房费以后,我拿到了客房钥匙,搀扶着虚弱的付青鸾走上楼。
旅馆老板还以为付青鸾喝醉了酒,不忘出声提醒道:“你俩待会儿动静闹小点,吐床上罚款一百昂!”
我没理会旅馆老板,带着付青鸾上了二楼,用钥匙打开客房门后,赶紧将付青鸾安置在床上。
旅馆的房间不大,设施更是简单,空气里还有一股霉味。
好在卫生条件还合格,有独立的卫生间,24小时的热水。
逃命一整天,我们俩总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付青鸾又受了伤,此时她捂着小腹,累得几近虚脱。
付青鸾伤得不轻,但以我俩通缉犯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了。
好在我也会一些简单的医术,自己处理付青鸾的伤口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
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快步下楼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些药品,回来给付青鸾处理伤口。
付青鸾看到我正在给工具消毒,便也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用颤抖的手扯开自己的衣服。
之前为了赶路,我只是勉强给付青鸾止血,那些止血的棉布几乎要沾在她的伤口上了,付青鸾每扯开一点,无异于重新撕裂自己的伤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付青鸾,暗道这个女人足够坚强。
换做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我们俩根本不可能安全走到这里。
我递了一瓶楼下超市买的伏特加给付青鸾,低声道:
“你要是怕疼的话,可以喝点这个。我的手法不是很高明,待会儿可能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付青鸾看了我一眼,便直接接过酒,拧开瓶盖,立刻往嘴里闷了一大口。
我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付青鸾伤口上的衣服,露出付青鸾那健康的小腹——我还是头一回在女人的身上看到浅浅的腹肌。
付青鸾的身体不是柔美形的,她的身体和她的性格一样是个假小子。
如果不是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付青鸾的小腹必然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被不熟悉的男人看到了小腹,付青鸾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
我却没考虑那么多,开始专心清理伤口。
付青鸾虽然伤的严重,但处理起来并不需要多高超的医术,只需要消毒后缝合伤口就足够了——最关键的在于恢复。
我早有打算,给付青鸾缝合好伤口后,我便让桃夭现身。
以桃夭的治愈能力,虽不说隔天就让付青鸾伤口痊愈,但至少能让她脱离危险。
“嘶……”
我刚触碰到伤口,付青鸾就忍不住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分散付青鸾的注意力,我开口说道:
“那个纪追,你以前听说过吗?”
付青鸾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我大概猜出他是谁了。”
付青鸾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她短暂地忘记了疼痛,忍不住问我:“他是谁?”
“当初我灭建州黑衣人的时候,从一号到七号都打过照面,唯独少了一个二号,直到我杀死一号之时,他都没有现身。事后我向薛帅问起这个二号去哪儿了,薛帅告诉我,二号是一号的儿子,多年前父子俩争吵,二号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下落不明。”
“今天我们遭遇到了追凶队,那个叫纪追的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念同门之情,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杀意,最后更是夸张到不顾自己队友的性命也要杀我……而且,每当我提起一号,或者拿出与一号有关的东西时,纪追总表现得特别愤怒。”
付青鸾很快就推测出纪追的身份:“你觉得纪追就是一号的儿子?”
“除了这个,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我说道,“我本应该杀了他的,但那样做只会惹来天师府的怒火,所以我只能断了他一条手臂,减小他对我的威胁。”
“你做的是对的,”付青鸾叹了口气,“何况若不是因为我,这些事情也根本不会发生。”
“别这么说。”
我给付青鸾的伤口消毒,开始进入缝合步骤,继续分散付青鸾的注意力:
“我最早怀疑焦卫安是冲着我来的,后来钟组长死去,你来找我帮忙,我又觉得焦卫安真正的目标是你。但现在我认为,二者都是焦卫安找上门的原因。所以咱俩现在所遇到的事情,没有谁拖累谁这一说。”
付青鸾忍着痛,又喝了一口酒。看書菈
她看着认真为她处理伤口的我,眼中没有任何一丝冒犯的神色,目光不由得柔和许多。
男人喜欢女人,这是天性,是本能。
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好色。
能控制住自己的,就叫君子。
付青鸾以前认为我是前者,但她现在发现我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