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都在我的脑中串在一起,我确认了慕容巧颜的身世,却感到一阵胆寒。
就连师父他们,都在替慕容巧颜保守这个秘密,然而张远流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个秘密。
他知道慕容巧颜就是他的女儿,是真正的天师张家的血脉,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过问过慕容巧颜一句,把她当做一个陌生的弟子对待。
直到如今,天师之位岌岌可危,他才终于公开慕容巧颜的身世秘密。
这一天,张远流可是隐忍了将近二十年!!
既然这个消息,道无际已经知道了,那想必此事张远流已经在内部通知过了。
此时的慕容巧颜,情况又当如何?
我心里担心,直接拿出手机给慕容巧颜打去电话,但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电话已关机。
两个月前,慕容巧颜告诉我她要去闭关修炼,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了,当时她说的应该是实话,只是当张远流决定把她当做王牌丢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电话打不通?”道无际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天师既然要为慕容巧颜招亲,那就不可能伤害她,否则到时候还如何招亲?此时慕容巧颜多半被软禁在天师府,却无性命之忧。”
张远流对真沐可是下了狠手,即便道无际说得有道理,我也不希望慕容巧颜生活在张远流的掌控之中。
苗师姐插嘴道:“每当局势动荡之时,天师便会嫁出自己的女儿,用于联姻,稳定局势,巩固地位,这次天师要为慕容巧颜招亲,难道已经有了目标?”
道无际摇摇头:“暂时不得而知。”
不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站起身来,对道无际深深鞠躬:“多谢前辈告知消息。”
“不管你们打算在罗天大醮上做什么,都尽早计划安排吧,”道无际道,“今日我回去以后,天师府得知天紫法衣奈何不了你,相信便不会再处处与你为难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离开了建州,我有许多事要去做。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先行一步。”
道无际起身,苗师姐赶紧收拾茶具,二人一起踏上小船。
只见道无际挥了挥手,覆盖在海面上的大雾便很快散去,他对我点了点头,小船下方海浪推动,很快便离开无人岛。
望着道无际远去的身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张远流把慕容巧颜扔出来招亲,不仅是为了化解他的麻烦,更是要引我上钩。
龙虎山之外,我有黑衣人庇护,随便往哪个深山老林里躲起来,天师府拿我也没什么办法。
可龙虎山之内,张远流亲自出手,我想跑可就难了。
慕容巧颜若是要嫁人,我不可能不去龙虎山,明知那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闯一闯。
这一石二鸟之计,张远流稳坐钓鱼台,可是吃定我了。
陆桓和胡小白一直在一旁,他们也得知了慕容巧颜的情况,二人来到我身边,安慰道:
“老大,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们都跟着你!”
我朝着二人笑了笑:“哪怕强闯龙虎山,你们也跟着?”
“跟!”陆桓咬牙道,“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兄弟也一起上!!”
胡小白则是跃跃欲试:“只要有架打,去哪都一样!”
“行啊,你们俩收拾收拾,这剩下半个月,咱们恐怕要出一趟远门了。”
道无际坐着船,很快回到岸边。
岸上早有天师府派来的耳目,见到道无际回来,立刻上前询问:
“道主司,方才海上突起大雾,之后便掀起滔天巨浪,这无人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安是死是活?”
他们这些人可还着急等着消息,向天师府方向交差呢。
却见道无际下了船,两腿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还是苗师姐赶紧搀扶,这才没有跌倒。
见状,耳目们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道主司,您没事吧?”
道无际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不停地咳嗽,搀扶着他的苗师姐沉着脸说道:
“陈安就在岛上,他提前设下了埋伏,师父刚刚上岛就着了他的道儿!那个无耻之徒这半年不知学了什么歪门邪道之法,竟然连我师父都拿他无可奈何,最后拼着受伤才逃出小岛……”
耳目们大惊失色:“道主司可是天紫法衣,那陈安即便设下了天罗地网,却能伤得了道主司,岂不是说明那小子已经不惧天紫法衣?!”
“陈安他在西川或有奇遇,手段千变万化,难以应对,而且……”
“徒儿,别说了!”
道无际突然打断了苗师姐的话,他表现得十分愤怒羞愧。
苗师姐立刻闭嘴,即便面对耳目们的询问,也是?三缄其口,不敢随意回答。
耳目们见了,也不敢多问,都以为是身为天紫法衣的道无际败给了一个年轻小辈,觉得丢人,所以不想家丑外扬,才不让苗师姐继续说下去。
可即便苗师姐闭上了嘴,她前头说的那些话,也还是给耳目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苗师姐把道无际搀扶上车,耳目们则是后怕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