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宛舟外出游历,让秋鸽在府里称病的事并没有瞒她们,因为时间那么久想瞒也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告诉姜氏,她要出门了,让秋鸽假扮她,对外就说她病了。
姜氏会为宛舟兜着,都是因为宛舟拿姜家的退婚书做筹码。她作为姜家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怎能不为姜家考虑,自然想方设法瞒着。
顾宛瑜说了出去,那宛舟岂不是要对付姜家?
顾宛瑜当然知道厉害,“母亲,我怎会说出去。但是我们何不拿这个威胁大姐姐?嫁给季将军是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假如我们表现出鱼死网破的样子,大姐姐怎敢跟我们叫板,她的损失比我们大呀 ?”
姜氏转着眼珠思考起来。
事实上,宛舟并没有说她是跟华阳一起的,这事儿是她们自己发觉的,可发觉归发觉,哪里敢说
宛舟作为有婚约的女子跟外男出去?被外界知道,顾家的名声势必受损,顾家儿女的婚嫁肯定也会受到负面的影响。
而且定国公府若计较,完全可以治她一个欺瞒之罪。
她和顾家都损失不起。
可对顾宛舟而言,这件事曝光,就等于是死路一条,谁都不会再要她。
顾宛舟更损失不起。
“瑜儿,就这么办。”
姜氏眼神闪烁着精光拉起顾宛瑜的手。
“瑜儿,走,你跟母亲一起去找那死丫头。”
她就不信顾宛舟不怕?
有了这个筹码,她不但要出去抛头露面,她还要把管家权一并要回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些了?”看着不请自来的姜氏母女,宛舟请了坐,装腔作势的问。
“季将军的封赏你听说了吧。”姜氏不计前嫌,一脸慈母样看着宛舟。
“这对你来说真是天大的福气,母亲听了一高兴,这病就好了一大半了不是。”
宛舟按捺住心里的鄙夷。
高兴得病好了一半?鬼才信。
“多谢母亲。”宛舟乖巧道。
演戏嘛,大家一起演才有趣。
宛舟说了这句,就没再说话,气氛一下就僵持住。
姜氏尴尬的咳了咳,“宛舟啊,母亲昨晚回去也仔细想过了,以前有些事情做得确实有欠考虑。但是,你扪心自问,母亲可有苛待你。”
“母亲待我一直很好,昨晚我也跟父亲说了,您应该也听到的。”宛舟道,“您更知道我没有说一句假话,或者添油加醋。只是父亲的反应我也没想到,给母亲造成的伤害,我在这里给母亲道歉。”
“母亲并没怪罪的意思。”姜氏违心道。
姜氏又怄气了。
她被整了,被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整了,可她连一句讨伐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但要吃下这个闷亏,她还要舍了脸皮来求整她的人。
是的,她打算先说好话,如果顾宛舟识相,她就不拿出她的筹码。
“我就知道母亲宽厚。”宛舟双眸闪亮,一无城府,看得姜氏恍惚。
这丫头,这单纯的眼神,和往年的顾宛舟有何不同?她有蓄谋的本事?
怀疑刚起,她就摇了摇头。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自己被直接按了七寸,还怀疑个鬼。
姜氏说正事。
“宛舟啊,母亲还有一事。”姜氏略显迟疑, “母亲听说是你让姑母过来代替母亲在前面招待,你这份体贴我听了格外暖心,也不枉我待你视如己出。”
宛舟心里直翻白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姜氏用手帕假装抹了抹脸颊,掩藏起不自然,接着道:“只是,姑母毕竟是出嫁之人,顾家是我们自己的顾家,母亲喝了药,身体爽利了些,我们顾家自己的职责,母亲还是要担着的。”
“母亲能出去了吗?那太好不过了,顾家的接待本就应该由母亲出面才好,母亲您赶紧去吧,姑母之前也没做过这种事,肯定吃难。”宛舟顺势说着。
姜氏能自己出去,怎还会来找她?
父亲答应请姑母过来,就是知道姜氏装病,不想惯着姜氏。如果她再莫名其妙好了,父亲只会更加厌弃。
不但不会让她出来,还会加码。
想让她去说情呢?
她可以去说啊,但得姜氏自己提出,有求于她。
顾宛瑜本以为母亲会直接要挟,结果做小伏低,心里很不痛快。冷着脸道:“大姐姐,你既感念母亲对你好?现在母亲不好直接跟父亲开口,不如大姐姐就跟父亲说说吧。”
“毕竟顾家的面子,也是大姐姐的面子不是。”
宛舟微微一笑,“那我现在就去跟父亲说,说母亲好了,让姑母回去。”
宛舟显得很积极,作势就要走。
“舟丫头。”姜氏赶忙叫住她,“母亲的病没有好,母亲只是想为家里分担。”
早上才说生病,下午就好了,自导自演得这般明显,顾廉能看不出来,不是更增加嫌隙嘛。
“母亲,您病着,怕是父亲不会舍得让您操劳吧?”宛舟为难道。
其实,姑母也不能一直在顾家,而照目前的架势,这前来道贺之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事,势必还得姜氏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