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率军征战多年,杀生无数,也曾奉王上之命伐山破庙,见过无数怪异,也~斩杀无数鬼魅,但未有一刻如此惊愕。
那是似魔而非魔之物,是似兽而非兽之物,是似人而非人之物。
他们渴求着鲜血,享受着极致的堕落,并在复归平静的瞬间痛苦不堪,疯疯癫癫。
那是追求自灭的奴隶,是繁华到污浊的灵魂,是已经失去了意义的行尸走肉。
若此物只有一个,那便是珍奇之物。
十个,达官显贵们的藏品。
百个,必须清除的小型灾害。
千个,万个,十万个——
于是身披甲胄,以欲望驱动着理智的活死人大军,就这样站在了某的面前。
到此时,某才愕然发现,那是天灾。
绝不能让其扩散出去的,人类之劫难。
————
决绝的杀意沸腾。
朔月从来没有从灵基里体会到如此剧烈的情绪,那位名将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代名词,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唯有坚韧不拔的精神才能脱颖而出。
然而,此时此刻。
万古不化的冰上燃起了彻骨的冷焰。
“列阵,迎敌!”
血煞如暴风般席卷,化作刀枪剑戟侍立在最前方,而朔月麾下尚存的百余士兵同样抖擞精神,顶住了死门带来的绝望处境,各自握住武器,目光坚毅的看向前方的怪物们。
是的,怪物——
哪怕身上穿着的是罗马联合帝国的军服,但那些蜂拥而来的人形脸上,已经找不出属于人智的光辉,有的只是野兽般不自觉的呻吟,和向前扑杀的本能。
污浊的血光融化了他们的眼球,嶙峋的鳞片攀附在骨头之上,刺破血肉,向外生长出破碎的触手。
并非旧日支配者的眷属,但其存在方式甚至要更加卑劣,更加低贱,完完全全的是失去了人之高贵,在污泥里仍挣扎的可悲蝼蚁。
那究竟要添上何等的佐料,才能将人类熬煮成这幅模样?
沉溺于杀戮的快感,那便让这样的感情填充自己的肢体。
歆享于生灵的痛苦,那便放肆的利用一切,去杀戮,去凌掠。
堕落于黑暗的欲望,那便跪伏在欲望面前,放弃思考。
在死门的绝境中,朔月的大军所遭遇的,就是这样数千名恐怖的敌人。没人知道联合帝国军队就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知道此刻的这些怪物是敌人,是为了活下去必须践踏过去的对象。
低声嘶吼着,怪物们扑上前来,八卦阵中的水火风雷对他们毫无作用,只是破坏了他们的服装,暴露出他们异质的躯体。
突破了八卦阵不分敌我的攻击,冰冷的血煞化作万般兵刃上前,狠狠扎进他们的躯体里。
令朔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的是,血煞生效了,冲在最前方的敌人不甘的发出最后一声叫喊,随后化作飞灰,尸体都不曾留下。
但黑压压的‘兽’潮不会因为死亡而止步,失去了理智的敌人前仆后继,很快便用生命喂饱了血煞兵器,随后终于嗷嗷叫着,与朔月麾下的士兵们短兵相接。
前排的人开始战斗,但是后排的敌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如血色宝石雕刻的巨人兵俑直起身来,手中的大戟挥舞,自下而上的砸出天崩地裂的一击!
在比雷电还要猛烈的隆隆作响声中,白发统帅衣袍飘飞,平静开口: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不要恋战,抓紧移动。”
哪怕杀心再猛烈,他也不至于在此等环境下对敌。
更何况,石兵八阵将他们和大部队切割开来,仅凭数百人的队伍,能否战胜这些怪物还是未知数。
看看交锋的惨状就知道了——
长枪刺出,扎进敌人身体里,却没有带起一抹血花,联合帝国的士兵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目光狂热的盯紧了长枪手的心脏,丢下手中碍事的长条状物体,弓手成爪,爪间探出锋利的鳞片,猛地向前扑出,将架盾的士兵顶飞,将长枪手扑倒,撕开他的胸腔,低下头。
大口啃噬起他还在跳动的心脏。
当然,也有盾兵侥幸挡住了敌人的攻势,身后的士兵奋力砍杀,在伤势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看似怪物的敌人也不得不倒下,但仍不自觉的抽搐着,身后猛地绽放出触手,若没来得及撤离,就会被拖拽过去,成为血肉食粮。
灵基里传来了悸动感,朔月知道,那是士兵们的灵魂在哀嚎,在向自己这位压制了他们恐惧的主将发出抗议。
这样下去,再顶级的灵基也压不住士兵溃逃,而一旦那种情况发生,就是将领的失职。
必须在这之前逃出生天。
于是,朔月不再顾忌血煞的储存,身后的兵俑挥舞着大戟,清出前方的道路,随着他举起右手,更有与人等高的血色兵马俑成型,冯永向前,加入战局,代替血肉之躯的士兵们与敌人争锋,面无表情的撕裂敌人的身体,碾碎他们的脑袋,直到他们不再动弹为止。
帝国士兵在愕然之余,不自觉听从朔月的命令,朝着死门之外跑去。
一路向北,冲破地狱黄泉或是冥府,撞开巍峨厚重的大山,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