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声音本就尖锐,这么一喊,更是歇斯底里,好像能穿透人的耳膜。
江语棠给吓了一跳,险些就撞上那珊瑚树,还是兰英眼疾手快拉住她,才没在谈判之前激怒了贵妃。
可饶是虚惊一场,贵妃也气得要死,吩咐身边嬷嬷将她拉开,自己则是宝贝地站在那百宝架前。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了本宫这而,都不害怕?”
江语棠是真不害怕。
她甚至不紧不慢地给贵妃行了一礼,就坐在了一旁,大有是来做客的意思。
贵妃一愣,等回过神来,便恶狠狠地磨了磨牙,“小贱人,你倒是不意外啊。”
“有什么好意外的?”她眨了眨眼,像是十分困惑,“妾身来之前,就知道是娘娘邀请了啊。”
贵妃再次愣住,随后看向那嬷嬷。
后者连忙跪下,表起忠心,“贵妃娘娘明鉴,奴婢真的没说是您的意思!”
“那她为何知晓?”
嬷嬷答不出来,病急乱投医,竟还真的求救般看着江语棠。
江语棠是真不想管的,毕竟她可不是愚善之人,喜欢以德报怨。
可为了气贵妃,她还是说道:“娘娘不必怪罪手下的人,实在是您
自己漏洞百出,莫说是妾身,便是妾身的侍女,也能一眼看出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发觉的。”
这般深沉的审视,若换作秦恪那样的人来说,定会叫接话的人感到压力,从而乱了阵脚。
可贵妃说来,偏就有一种真实的不解,让她只觉得好笑。
“娘娘,五殿下已经断奶很多年了,就算是亲近的奶娘,也不可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娘娘下回传话,哪怕找个小厮都好。”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贵妃那白皙莹润的脸色竟是见了红,恼羞成怒道:“来人,将这小贱人给本宫拿下,好好掌她的嘴。”
“是!”
嬷嬷应声,就要上前拿人,兰英赶紧护在她身前。
可就在这混乱之中,她却好整以暇地往后靠了靠,淡淡说道:“娘娘当真要与妾身动手?过几日,妾身可还要见五殿下呢。”
此言一出,嬷嬷的手便停了下来。
贵妃竟也不敢让人继续动手,目光森森地瞪着她。
“你在威胁本宫?”
“谁让娘娘就吃这一套呢?”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得意,让贵妃气得发抖,却也冷静下来。
“你可
想清楚,礼儿是本宫的孩子,难道你觉得他会向着你?”
“妾身不想跟贵妃赌这个,毕竟若是贵妃输了,会伤及母子情分。”
贵妃都要被她的狂妄气笑了,“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把握礼儿了吧?他可不是秦恪那个废物。”
江语棠现在听不得旁人这般诋毁秦恪,一时之间目光也沉了下去。
“王爷若真如贵妃所言那般,五殿下也不会对他如此敬重,事事都要请教他的意见。倒是贵妃娘娘一直针对锦王府,就不怕五殿下夹在中间为难?”
贵妃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秦恪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指教了本宫的礼儿?”
“看来这回的教训,并没有让贵妃娘娘长记性。”
听十三报告了外头的情况之后,她也不再客气,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娘娘在宫里好吃好穿的,想必也清楚外面的动向。赵家这次经过彻查,拔下了一堆尸位素餐、为官不仁的同族,若没有娘娘这些年的纵容,五殿下又何至于如此辛苦?”
贵妃虽嚣张跋扈,却是个慈母,自然也知娘家的事情让秦礼有多为难。
可背地里暗骂多少次那
些族人添乱,面上也不会编排,所以应对她时,仍旧不知悔改。
“哪个家族没有几个渣滓?纵然是皇后,不也养出了京兆府那群没用的东西?”
“所以贵妃娘娘是在与人比较,谁更能拖后腿?”
“你!”贵妃气恼,“牙尖嘴利的东西,本宫不与你争!”
“娘娘自然不用与妾身争辩,您向来我行我素,自不会在意因自己的言行,要让五殿下受多少委屈。外界现在可都在传,说五殿下急于在陛.”
“胡说!”贵妃气急。
然而吼出这一声,她却也心虚地很。
确实,这些年她的母族兴盛,秦礼这个儿子又争气,再加上皇帝的宠爱,她多少有些飘了,才敢与皇后叫板。
可细一想来,皇帝会因为江语棠,便轻易处罚了她,又因秦礼收拾她母族而赞不绝口,何尝不是在忌惮赵家?
想到这儿,贵妃只觉得心中发寒——去母留子的事迹,大渊朝并不少见,就连太后当年都九死一生。
若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