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公主是德妃所出,德妃当初生她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所以她体质弱些,也颇得德妃喜爱与纵容。
虽不至于和宁曦公主一样,惯的是一身毛病,可也喜欢任性耍小性子,平日里让德妃头疼不已。
当初德妃重病,太医院也是紧急救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静怡公主还小没人照看,就被太后做主送去了贤妃宫中。
等到半年之后再送回德妃宫里时,静怡公主却变得乖巧许多,着实让德妃和皇帝都欣慰不已。
“可这难道不是因为德妃娘娘重病,她才成长了许多吗?”秦礼不解。
贵妃却觉得好笑的摆了摆手,“那丫头被接到贤妃宫中的时候,也不过才七八岁,头两天还说整个天下最厉害的医者都在太医院里头了,定能把她的母妃给治好。就这么个蠢丫头,你指望她自己长心?不过贤妃平日里与我并不相处,我也只是猜测,倒也未必是事实,你不必管,且看看过段时间,宁曦是个什么样子吧。”
其实宁曦公主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对于贵妃和秦礼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现在镇北将军都要反了,七皇子也逃之夭
夭,皇后现在幽闭在宫里,也无非就是挂着个名,等到时机成熟,就会直接给她一个判决。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如同当时的淑妃一样,被困死在冷宫之中。
所以宁曦公主能够安分,才有可能保下一条性命,可就算保下命来,一个公主除却联姻和亲,也不剩下什么价值了。
公主与妃子之间的事情,秦礼自然没什么好奇心,所以贵妃说、他便听着,贵妃不说,他也无需过于在意。
但是江语棠那边就不同了。
等到东西收拾好了,也已过了正月,皇宫里头的年节气氛早已消散,江语棠去的时候,颇觉有几分冷清。
不过想想现在后宫里头的局势,这般冷清倒也不意外。
太后今日为了迎接她来,特意让岁和姑姑安排了一桌宴来,沈珺之也到场为她庆贺。
眼瞧着都是熟人,江语棠才算是没有进宫时那么紧张,只是在饭后、太后回去休息的时候,忍不住的问起沈珺之来。
“这回我进宫,后宫里头可有人阻拦?”
沈珺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早也就问过岁和姑姑的意思,所以此时也就摇了摇头。
“没人多说什么。毕竟你也
知道,顶头的那两位都在禁足,四妃之中,淑妃的位置一直空悬,剩下的德妃娘娘性情温和、不常问外事,贤妃娘娘处世淡然,良妃娘娘不受宠、亦不愿意出这个头,剩下的那些都在观望,估计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触霉头找不痛快。”
听到此处,江语棠也总算是放心下来。
“无人多嘴就好,我也怕因为我,会让太后娘娘招惹麻烦。”
“你能陪皇祖母就好了,昨日她还与我说,在这宫里未免孤寂。既然不能出宫,找外头的人来陪着、寻个新鲜也好。”
到底是让自己敬爱的长辈,即便说出叫自己过来、不过图个新鲜的话,江语棠也只会觉得荣幸。
何况她也知道,太后确实是出于关心她,才会有此提议。
“你放心,安慈殿这边有我照顾着,定不会让太后娘娘太过忧心。”
江语棠这般承诺了一句,沈珺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或许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露出了一些愁色。
“你可听说了前些时日,北漠那边的消息?”
原本沈珺之是不想说的,可想想她对于秦恪的安危必然十分重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她。
然
而江语棠在云静庵里,平日获得消息的途径并不多,再加上涉及隐私,系统不必告知的缘故,所以了解的甚少。
因而此时听见沈珺之提起北漠,就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可是北漠出了什么事情?”
“你先别急,我也只是听说,未必做得了数。”
沈珺之见她焦急,就先安慰了一句。
瞧着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再继续开口。
“镇北将军其实早有防范,走在四皇兄去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防护,所以四皇兄到的时候,也中了他们的埋伏。”
沈珺之从来不会危言耸听,她所告知江语棠的情况,必然都是赵绥安告诉她的。
而赵绥安也同样只会说明事实,他们都这么说,已经足以证明事情的真实性。
在这一瞬间,江语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了一下,面上的血色也全然褪去,只剩下满心的空茫与悲凉。
她想再问一些,再多问一些,可偏偏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让她根本无法呼吸,自然也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
沈珺之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打击对她难免过大,所
以也赶紧安慰了起来。
“你这么想,以四皇兄的性子,必然不可能如此鲁莽,镇北将军从中埋伏,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备?而且这一次说是要去铲除叛党,可父皇的意思也有几份以和为贵,四皇兄不会上来就去跟他们打,大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