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整个院子里头就只有那么一棵树在动,确实是挺吓人的。
特别是江语棠还是经历过穿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更加觉得阴森森的,有些可怕。
“十三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有鬼?”江语棠有些没底,在心里头忍不住问了一句。
十三却只觉得无语,“但凡宿主往外头看一眼,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虽说语气不好,说话也难听,可到底也是如同一剂定心针,打在了江语棠身上。
江语棠也总算是鼓起勇气,往前头走了两步,然后猛地推开了那是半掩不掩的窗户。
“谁在那儿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声音不大不小,为的就是让男人听见,也不至于惊动旁人,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头去。
偏偏就是这样的声音,却还是叫树上躲着的人慌了神,赶紧你就从树枝之间跳了下来,然后迅速跑到她身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的好姐姐,这大晚上的,你可别一惊一乍的,要是让人知晓我在你这儿,可就完蛋了。”
那声音明显是属于齐景林。
江语棠这下是真的气很了,一把将人推开,随后就要关门。
谁知齐景林却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挡住江语棠的动作,却被窗户砸了一下,闷声惨叫。
到底是贤妃的亲侄子,父亲又是战功赫赫的西南侯,江语棠觉得自己实在是得罪不起对方。
更何况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直接把人手给砸断了,她还是收了手。
“今日你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抓回去。”
江语棠说的不留情面,站在窗口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齐景林当然知道她生气了,在窗外委屈巴巴的瞧着她。
“这两日我被关在宫里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才会想着来找司姐姐。”
“你也不必找我,给你禁足是陛下的命令,我没什么能帮你的。”江语棠果断说道。
“我知道司姐姐帮不了我什么,毕竟你现在的处境,与我也是差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着来和司姐姐说说话,或许能解一解自己心中的苦闷。”
江语棠心想,他是过来解决心中苦闷了,可自己这边的麻烦,他倒是毫不在意,着实是让人烦的很。
“齐公子似乎从来都不会领会别人的感受,你这样子,着实是让我十分苦恼。”
若说
一开始见到齐景林的时候,江语棠是真觉得他对自己有过多冒犯,所以自己也不喜欢这个自我张扬的小公子。
此后的每一次相处,齐景林给她的感觉也都是差不多的。
奈何大概是次数多了的原因,江语棠拿他无可奈何,却也从无语之中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随意来,此时哪怕和他说话的语气,也透露着浓浓的无力感。
而就在她以为,齐景林这次多半也会毫不计较,只惦记着自己的想法时,他却难得微微垂下目光,似乎是在反思。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还请司姐姐见谅,我只是深夜一个人实在苦闷,所以才想着跟姐姐说说话。”
这里到底是安慈殿,是太后的宫殿,哪怕是江语棠院子里头,也不仅仅只有她自己的人。
虽说齐景林出现在此处,一定是避着众人,不想惹上麻烦的,可江语棠还是觉得,让他就这么站在自己窗外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你进来说话吧。”
她说着退了回去,随后将门给打开了。
齐景林就这么垂着眼睛,像一条犯了错的大狗一般,进了她的屋子里头。
然而自打进来之后,他却不敢多看,像
是在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东西。
“有什么苦闷的你赶紧说,说完就走,别在我这儿留太长时间,否则若是再被人发现了,我可会直接像之前那样,把你送上去。”
江语棠就这么抱臂站在一旁,大有随便他说,自己也敷衍听着的样子。
齐景林却自顾自的想倒一杯水,才发现水壶里头都是空的,也就只能尴尬的收回杯子,在手里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起来。
“司姐姐难道就没发现,咱俩现在的处境很像吗?”他问道。
江语棠却只是嗤笑了一声,“齐公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现在日日陪在太后娘娘身边,不光人身自由并没有被人限制,太后宫里的人也将我当做半个主子对待,我与你的处境,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我们都是来到皇宫中作为人质的,不是吗?”
这一句反问,带着几分笃定的意思。
齐景林那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江语棠,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自己就已经知晓了全部。
江语棠却也不慌乱,只是淡淡回望了过去。
“齐公子看我像人质吗?”她反问。
齐景林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瞧着他她,“怎么不像呢?只
不过我是明面上被限制了自由,司姐姐是被自己困住,甘愿做这个人质。”
他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错,毕竟江语棠回到皇都,为的就是让自己作为秦礼手中的一颗棋子,用来牵制秦恪。